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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蕭離恨還是沒能走。這裡還是逍遙林,只要還在逍遙王的王土上,他就還沒脫離逍遙王的掌控。蕭離恨突然踢起地上一粒石子,射向左邊房頂,只聽一聲悶哼,一個男人從房頂滾下來,腦袋被洞穿了個血窟窿。男人死了。“做人挺好的,為什麼偏偏要做賊呢?”蕭離恨蹲下來,翻開那男人的掌心,沒有暗器,也沒有武器,出乎意料,只有一張紙條。紙條的字是用血寫的,字跡凌亂,有的部首甚至沒有寫全,一般人很難認出這是什麼字。蕭離恨不是一般人,他不但認出了字,還知道是誰寫的。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漂亮的女人,蕭離恨身邊也有很多女人,但只有這個女人能在他心裡紮根,以致他能一眼認出字跡。“救我。”如果是別人發出的訊號,蕭離恨一定不屑一顧,但這是特別的女人,她能讓蕭離恨為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紙條在蕭離恨掌中化成灰燼,腳下的屍體已經冷透,男人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找到他的,已經無法得知。男人看來只是個送信的。難道蕭離恨錯殺了無辜的人?不,蕭離恨手下沒有無辜的生命。蕭離恨展開掌心,接觸過紙條的部位像被墨染一般,變成一片黑——這是中毒的徵兆!車伕鐵青著臉,聲音裡隱藏著怒火:“少爺。”蕭離恨握起拳頭,一點也不在意地笑笑:“你別忘了我是誰。”車伕當然知道蕭離恨是誰,但這並不能阻止他的擔憂:“少爺,你不能去。”蕭離恨摩擦指尖,這是他的習慣動作,當他這麼做時,就意味著他要出手了:“可惜我沒有不去的理由。”“這分明是陷阱。”車伕臉色更難看,他試圖阻止蕭離恨,卻忘了蕭離恨做事從不聽勸。“我知道,”蕭離恨無所謂地笑道,“所以我更要去。”車伕抿緊了唇,剛毅的臉上寫滿不解:“為什麼?”“因為我是男人,”蕭離恨開口時,人已在三尺之外,“男人不能讓女人等太久。”話說完,他已消失在夜色中。一道黑影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世上有很多種女人。嫵媚、妖嬈、端莊、溫婉……甚至是潑辣。你很難在同一個地方同時看到那麼多種女人,有個地方卻可以。逍遙林。逍遙林不僅有天下第一美酒醉仙釀,還有各種各樣的女人。這裡的女人很聰明,她們知道對付什麼樣的男人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她們甚至可以讓一個摒棄七情六慾的和尚動凡心。逍遙林最可怕的不是進不來,而是進來後出不去。這是英雄的溫柔冢,多少壯志酬籌的英雄入了這裡,就如同陷入泥淖,越陷越深,然後將畢生財富、權利獻給了女人。蕭離恨來到女人的閨房時,就走不出去了。用“閨房”來形容一個風塵女人的住所其實並不妥當,但蕭離恨喜歡,他喜歡的就必須要按照他的喜好來命名。閨房裡燃著清淡的薰香,有如置身月下荷塘,嗅著荷花的清香,怡人、舒服。蕭離恨每次來,女人都會燃這種香,她說這是獨屬於蕭離恨的味道,只有他才配得上。房內沒有點燈,素色的紗帳在冷風中飛揚,海貝編織而成的簾幕輕聲互撞,發出悅耳的響聲。桌上擺著一壺茶,茶水是熱的,茶葉是新的。蕭離恨倒了兩杯茶,比起酒來,他其實更愛喝茶。茶葉在茶杯裡浮動的感覺,就像他漂泊不定的人生,隨著流水沉浮。這是一種認同與共生感。所以當他來時,女人從來不擺酒。蕭離恨很受用,聰明的女人懂得按照他的喜好裝扮,因此他喜歡這女人。他坐在桌前品茶,面向簾幕後的床,他知道女人就在那裡,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這女人。女人走了出來。她不一定是逍遙林裡最美的女人,但一定是最冷的。她沒有笑,對於風塵女子來說,沒有笑容是致命的,但她不笑的時候卻比笑更吸引人。男人大都是賤骨頭,越是看多的東西越不懂得珍惜,逍遙林裡會笑的女人太多了,只有不會笑的才是珍品。女人年紀已經不輕,但味道和風韻卻絲毫不減,她懷抱琵琶,冷冰冰地坐到蕭離恨面前。“你不喝茶。”蕭離恨將斟滿的茶杯推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找你。”女人冷冷地瞥向蕭離恨,對茶不屑一顧。“我知道。”蕭離恨吸了吸茶香,好像在品嚐什麼山珍海味一樣,表情迷醉。女人蹙起柳葉眉:“那你應該知道現在不是喝茶的時候。”“現在不是,那什麼時候是?”蕭離恨眼裡帶笑,喝了一口茶。他喝茶的時候,眼睛會越來越亮,像啟明星一樣,“你不也抱著琵琶?”“但我的琵琶不是用來彈的。”女人珍愛地撫摸著琵琶弦,只有這時候,她眼裡才浮現一絲暖意,“是用來贈人的。”“哦?贈給誰?”蕭離恨用茶蓋撥著茶麵,笑得漫不經心。女人嗔怪地瞪他一眼,輕咬著紅唇:“你說我能贈給誰。”蕭離恨道:“我不知道。”女人瞪圓了眼問:“你不知道?”蕭離恨無辜地笑道:“不知道。”“你……”女人一惱,想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