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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潘多拉之盒被猛然掀開,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傾巢而出,那個夜晚的可怕記憶霎時闖入腦海,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痛苦地抱住頭,緊緊咬著下唇,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害怕,很害怕!那個夜晚是他接觸恐懼症的來源,他掙脫了那個夜晚,卻掙脫不了陰影留下的心理疾病,他害怕被人觸碰,害怕有人在他背後接近他!身體的顫動帶得床抖動起來。“嗯?”邱瀚宇迷迷糊糊地醒了,他無意識地看了看辰良,腦袋還沒轉過彎,嘟嘟囔囔了一句,“都開了暖氣,你怎麼還冷成這樣。”然後,他隨手扯開了被子山,將整床被子蓋到了辰良身上,見辰良還有些抖,索性連人帶被抱住了辰良,閉著眼喃喃自語,“人體取暖機,借你用一晚,不用……”“謝”字還沒說完,他就沉入了夢鄉,發出均勻的呼聲。兩床被子外,是邱瀚宇矯健的軀體,溫暖又熟悉的氣息籠罩著辰良,明明是他害怕的近距離接觸,但他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心安,恐懼逐漸被暖意驅散,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真是個傻子,居然以為他在發冷,還給他蓋被子,有誰見過這麼傻的人麼。真是傻得讓人忍不住……熱淚盈眶。邱瀚宇、邱瀚宇,別再對我好了,我真的,會愛上你。辰良很久沒有做過這麼心酸的夢了。夢裡,穿著紅色長裙的母親的和長相模糊的父親圍在他身邊,幸福地一起捧著一個生日蛋糕,開心地說:“生日快樂。”他興奮地伸出手,調皮地想抓起一塊蛋糕,但那一瞬間,“啪”,幻影破碎了。父親的笑容逐漸淡去,長相變成了一團灰黑,他的家門再也沒被父親開啟,他的房門再也沒走進過一個叫“爸爸”的人。然後,他失去了父親的愛。母親的紅色長裙鮮豔地呈現眼前,但下一瞬間,穿著紅色長裙的母親突然倒在面前,在醫院裡停止了呼吸。然後,他失去了母親的愛。孤獨的世界裡,只剩下他和弟弟。他揮手告別學校,埋起了珍愛的課本,背上了行囊,穿上破舊的衣裳,進入魚龍混雜的世界。然後,他失去了老師和同學們的愛。他的世界不會再有愛他的人,弟弟從來不懂愛,能愛他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渴望愛,也渴望著被人愛。他睡了有史以來最冗長的覺,睜開眼時,枕邊的氣息已經消失。床頭擺著一瓶鮮奶和一袋麵包片,下邊墊著一張紙,簡單粗暴地寫著:不用謝。真是邱瀚宇一貫的傲嬌風格。牆上的鐘走到了早上十點,辰良才想起來前天跟人家換了班,今天他休息。他起床下樓,發現一樓像被大水淹過一樣,地板上積滿了充滿油臭味的水,水高得幾乎沒過了鞋底。他大吃一驚,匆匆去排查問題,發現是廚房水管破裂,導致的漏水,他立刻關閉了水閥,打電話給邱瀚宇,把漏水的事情告訴他。邱瀚宇正忙著看一份合同,無心去管家裡瑣事,隨口就說:“你去找物業,讓他們找人來維修。那些髒水我叫家政來清理。”辰良馬不停蹄地去找了物業,物業答覆說維修人員剛去幫一位業主修水管,暫時抽不開身,可能到中午時間才能過來,辰良發了個簡訊告知邱瀚宇,並說自己今天休息,可以幫邱瀚宇守家,等到維修人員修好後他再走。邱瀚宇隔了很久才回復了一個“好”字,之後沒再有任何動靜,看起來很忙。辰良回到邱瀚宇家,看著滿地腥臭的生活用水皺了皺眉頭,邱瀚宇說等家政來處理,但誰知道家政何時會來,在此之前難道要一直忍受這股臭味?他忍無可忍,從褲帶拿出手機,卻意外碰到了消音鍵,他不知道,就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桌上,然後找到拖把和掃把,捲起褲腳和袖子,親自動手處理汙水。在佔地面積寬廣、傢俱眾多的大房子裡清理汙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把汙水拖到洗手間還不夠,還得用掃把掃,鏟進簸箕裡,倒入桶中,再一起倒進洗手間,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汙水的臭味很重,幾乎要捏著鼻子才能清掃。暖氣散發著蒸騰的熱量,不到一會兒,就把忙碌的辰良燻得全身是汗,他揩去頭上汗水,看著好不容易清掉汙水的地板,嘆了口氣,把清洗液倒在拖把上,繼續新一輪清洗。邱瀚宇忙到了中午,午飯時才空出一點時間給辰良打電話,但辰良因為誤按了消音鍵,壓根沒聽到手機聲。通話以無人接聽的系統音結束了,邱瀚宇給辰良發了簡訊,看向自己的行程表,下午四點才有會議要開,在此之前時間空閒,上次跟陳良的見面取消了,這空閒時段正好可以安排見面。“去通知陳良,下午三點到我會議室來。”劉紹接到訊息一哆嗦,差點把手裡的檔案撒了,邱總,您還能再隨意些麼?這麼放蕩不羈地突發性安排,我們承受不住啊。方正國給辰良打電話時,辰良正因為維修人員很久都沒有來,出去找了物業,物業說維修師父還沒結束上一筆工作,可能下午才能過去。辰良無可奈何地回了邱瀚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