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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送走了老闆,他覺得自己還能保持清醒簡直是個奇蹟,尊嚴和錢包都空了,唯一滿的只有肚裡刺鼻的酒精。小模特頂著一張“反正我舅舅會賠錢給那個老闆,犯不著你瞎摻和”的鄙視臉龐回去了,宮絳疲憊地掏出煙盒,點燃一根菸,一縷浩渺煙霧在空氣中散開,煩惱似也隨著消散。模特經紀人,這職業多風光,人脈多、交際廣、財源不斷,隨手一撈都是真金白銀,隨手一抱就是俊男美女,聽聽,多洋氣多牛逼……呸,都他媽是騙人的玩意,那是吹捧一線經紀人的虛榮形容,只有活在底層的經紀人,才知道一線與底層的天壤之別——低聲下氣地求人家賞臉給資源,點頭哈腰地請客陪酒,還得伺候大爺模特,擦屁股、幹雜活。累,打心底的累。每天用大把的青春與時光在這些混球間周璇,還得捧著花兒似的笑臉對他們高功頌德,他有時候真想粗暴地撕了那些人嘲諷的嘴臉,毀了階層地位形成的歧視制度。他拽著被酒精拖累的腳步,一搖三晃地回了家。鑰匙插入鑰匙孔裡,他才想起家裡還有一位不速之客。門開的同時,他按下了燈的開關。白熾燈閃爍了片刻的光芒後,光亮灑滿大廳。而後他看到了那個蜷縮在沙發上的人,就像被人丟棄的可憐小狗崽,形單影隻,眼神憂鬱地望著前方,迷茫著找不到方向,只有無數的期盼支撐著單薄的身軀,等待重獲關懷。宮絳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再鐵石心腸也抵不過人類憐憫弱者的天性。牆上的掛鐘顯示現在已是晚上11點,離第二天只有五個小刻度的距離,他出門一天,就等於關了人家一天。凍了一晚上,關了一天,這罪過那是向佛祖磕十萬個頭,都不足以抵罪。宮絳邊換鞋邊問:“你吃了麼?”俸迎搖搖頭,好像在譴責某人不聞不問的缺德行為,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以實際行動提醒某人:“天晚了,我餓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