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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廣場的時候,大螢幕還在放著什麼吵鬧的廣告,下雨天,根本沒人在聽,大家都躲回了自己家,但它一點也不寂寞,還在一遍遍說著什麼年度新秀,什麼競爭比賽,什麼--畫畫;畫畫啊,手指都已經不記得了。 但腳卻動不了,他盯著那個彩色熒屏,盯著那個陌生的世界,那些熟悉的顏色,那,都太高,太遠;頭仰起,都是冷風,吹進脖子,他縮了縮,再縮了縮。 “你還是一樣怕冷啊?--”促狹的笑,很精練的聲音:“高志。” 他轉頭,認出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但眼神坦率得多一些,這個女人,對他而言,也算是陌生了。 她先伸出手,讓他握住,握到柔軟的手指上面,切鑽的璀璨,看出結婚後的幸福小婦人的甜美笑容,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小的可憐。 18 他看著這個女人,不想招呼,這個一向聰明,又一向會利用聰明抓住機遇的女人,保不齊又會把他拽入什麼樣的胡亂生活中去。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老公可會吃醋!”她笑,順手把橘紅的傘收起,鑽進他的傘下,“真冷啊……” 她又靜悄悄地拿出絲絨的手套,一點一點地裹好細膩白皙的雙手,好象又回到當年--她對他的誘惑一向採取著雅緻又淡然的步調,一般不會正眼看他,一般也不會跟他說話,總是暗地裡觀察他的舉動,而直到最後,才有的表白,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另外一個人--順手地,她再勾住了他的臂彎,並不緊。 “你--”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應付這種舊人相見的場景:“你變漂亮了。” 她做出大吃一驚的模樣,瞪圓了很有古典味道的眸子,這是她以前絕不會做的普通女孩的表情:“你居然這麼說,你知道你以前有多像自閉兒嗎?你的眼裡除了米開朗基羅的畫很漂亮,還有別人能稱得上漂亮?你只會說‘女人,你長得再美,儀態在高貴也沒用,在我眼裡你比不上花錢買的妓女’。” 她笑得更甜,還有一點得意的惡意,該記得的看來她從來都沒忘記。 “--不是米開郎基羅,是費戈丁。”他慢騰騰回答。 “不是惠,現在又是誰?”她盯著他,很自如,但手已經指向彩色的螢幕:“又是誰,讓你連看這個的勇氣都失去了,志。” 他低頭,好象高高螢幕的餘光會扎傷他的眼,而一徑沉默。 臂彎裡的手收緊,微笑的唇也恢復原來的刺透入骨,她指責迥異的他:“你忘記你原來的樣子了嗎?你原來對我說的話?--每個字,我都記得;你說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你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他要的--他要的--呼之欲出,不能言喻。 “秦雪,你突然冒出來,突然這麼多話,是誰讓你來的。” 她把手指尖收回,安穩地十指相扣,安穩地轉弄手上的傘柄。 “我老公。” “--” “我老公原本下個月就要開個展,但他想先拿到這次四年一屆的新秀賽冠軍,他跟我說:要是高志來比賽就好了;就可以和他堂堂正正比個你死我活了。你們這些男人的事情,非要我們女人穿針引線,所以我就來找你了。”她眼神清澈,如同在講真話:“我都是為了他,放心吧。” “我不想比賽。”他不想再和任何人爭奪任何東西了,他也不想再畫那些勾起他痛苦回憶的圖象。他把女人的手抽出,把自己的傘柄塞到她的手上。他承認自己沒有面對過去的勇氣。 “你連問問我嫁了誰都不願?”她反拽住他的手,不放,清澈目光有哀怨的譴責。 “你不會委屈自己的,大小姐。”他完全猜得出來:“人可能相貌一般,但一定前途無量,對你絕對服從。” “鄭恆。” 又一個遙遠的名字,這世界不僅小,還更有戲劇性,這兩個人居然到最後走在了一起,但連他都會變成這種無能的模樣,天下也沒有什麼值得驚奇再發生了。 “恭喜你,白頭諧老。” “他得到了你的一切,你過去的才華,你過去的名聲,還有你的女人,現在都是他的了。高志,你為他做過的事情,我都知道。” “什麼事?”他看雨,越下越大,等會不知道怎麼回去。 “你把機會讓給了他,原來要去巴黎的是你。不是他!”她冷酷揭開過去傷疤。 “那是你太不瞭解你的丈夫,就算沒有我,他也去得成。”這個女人,是漂亮了,卻變得笨起來,他倒是懷念那個心機深沉的狡猾女人,收集所有對她有利的資訊,不到最後一刻,絕不下出所有賭注;不然,他又為什麼要在當年的停車場上演那幕戲劇,他本來是傲慢地希望著能看到這個年輕女人十年後的姿態,而不是把一生葬送在一個比她更孤獨和傲慢的男人手上。 “你這種女人嫁給他,只是害了他。” “他當年只是剽竊了別人的作品--”她冷哼。 “因為他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潛力,他也可以創造出同樣的作品!我看過他的畫,我知道他心裡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