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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了。大限來了。 他覺得有些冰冷,太緊張,手腳都冰冷,現在有些慶幸自己是閉上眼睛的了。 喉嚨的硬物又進半分—— ——“你真想知道朕會怎麼對你?”—— 這聲太清晰,就像在他耳旁,但他睜開眼,卻真的看見,劉徹是在自己身旁——皇帝很少出手,也不需要出手。但現在,他一手抓開了木頭一樣呆杵的司馬遷,一手就勢甩出酒盅擊偏了霍去病的利劍,很精準,哪步慢了都要出事。很冷靜,他見到最親密的人生死也能保持冷靜。 現在,他把司馬遷再拉過來,抬起他嚇得冰冷冷的下巴,抬高了,司馬遷硬邦邦地抬高了,完全看出了他的害怕,皇帝的眼裡有些許少年人的惡意,知道怕了吧?端詳了下,才抽出自己隨身帕子,捂了傷口,繫緊。 “沒有朕的寵愛,你知道,你也就再不是霍去病了。”類似的話,他說過。有人冥頑不靈,還有人,卻依賴他的寵愛而活。他無法無天的寵愛。 當他寵愛你的時候,你是可以無法無天的。 皇帝的眼,沉得無邊無際,這是皇家的眼,威嚴縱深,而讓人發寒。 霍郎慢慢地放下劍,慢慢地搖頭,慢慢地不可置信,慢慢地是笑了還是有淚了,“哐當”擲劍於地,拂袖轉身便走。 這室內,風波席捲而過,竹影凌亂,往日寧靜已不復見。 他問他,“還冷嗎?朕抱著你呢。” 劉徹輕輕環抱著他,像個小嬰兒拍著他的背,搖晃,微微,用他的胡茬反覆磨著他的額頭鬢角,像磨蹭一隻狡猾又膽小的小貓,蹭出冰冷外的疼痛,司馬遷和劉徹就這樣擁抱著,他的英偉張狂包裹住他的書生意氣,他的雙臂佔有而溫存地一點一點緊緊圈緊他,直到不再冷了——一瞬間湧現的,是平靜的溫情,剛剛的一幕確實是讓人害怕的。無論對誰都是。 33 “這個孩子,到底像誰呢?”近乎感慨,他此時感慨良深倒像是父親兄長一般無二來! 司馬哼哼,鄙視地。 “為什麼不怕我?” 他突然這樣問。 問得像個白痴。 帝王也未必時時精彩。維繫著時時精彩,那也好累。 “或者……”他抓住他規規矩矩包著的青斤,扯住他端端正正的腦勺,逼迫他必恭必敬盯住自己,司馬遷的眼,規矩端正肅穆,那是一種沒有感情的眼神,但並非無情,只是感情都投注給了枯燥深澀的那裡——歷史裡。 劉徹心裡,掠過些什麼。這使他的輪廓不像帝王,而開始溫柔緩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