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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見雷煌,都奇怪他怎麼就能憑一記眼神就能震懾住眾人,猶如蛇對青蛙的關注?他當初,最震住我的無疑就這眼神,我當即無比清楚他這種人不會放過傷害他的任何人,如果有人有這能力做到,也定會被他折磨得求死都無門,這傷害,肯定也包括了告密。 他望我一眼,狀似無意,黑暗的人種,都需要隨時擔心是否死亡的氣息已經就掩藏在身邊,我慶幸,他看過來的眼神裡,不意味著發現——我撤離現場時,無意弄斷了一根小樹枝的聲響。 父親足夠堅強,足夠殘忍,足夠無情,但父親有媽媽,有翠姨,有我,還有萃。父親就是我們的依靠了,沒有人能奪去他的命,我也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我安全躲在母親的庇護下,成長帶來的煩惱都消失不見,我在他眼睛接觸到我前,已完成了我的觀察,他無法注意到還是隻小雛鳥的我。 父親,不會為了女人,防礙家族的聲望與地位,在這秘密的世界裡,男人有著自行判定貞潔和忠誠的方法,而我,根本不能想象我的小妹妹沒有了母親,那將是怎樣的傷心了。 “念念……”媽媽喚我,“你父親要介紹幾位世伯給你認識,你過去吧。” “他總擔心我還來不及認識所有人,就小命嗚呼。”我答她,很疲倦。 母親認真看我,她對待周遭變故的方式一貫是雲淡風清,十多年來,我們家族的旺盛離不開她的公正與嚴明,但她幾乎從沒用過嚴肅的面孔對待我,我在她心中,一直是長不大的孩子,玩心太種,什麼都還不懂,這次她卻說:“他在用他的方法為你好,他已經盡力了。” 母親的聲音,隱痛,形於外,有感激的成分。我不懂,她為何需要感激?我是父親的惟一兒子,他一向疼愛我,感激,不該是母親對待父親。 “夫人,老爺請大少爺過去。”戴總管垂手立一邊。 母親閉了下眼,我知道,再睜開時,她一定又成為仁慈和善的主母了。但她避開我的探究,牽起我的手,望輝煌的中心走去。 我站在父親身邊,有禮,得體。 而父親,照例開始他的喜愛溢於言表。“這是我的兒子”等等,他甚至不用再繼續,太多的誇獎與聽說也已從長輩們的口中傳出。父親說好的,又有幾人敢說不好?父親說要除掉的,多少人搶著為他去殺。 真相,往往伴著血淋淋,比我玩的什麼小遊戲來得驚心動魄太多。 父親突然招呼起一個人,聲音裡的熱情和喜悅,我很少聽到。 “念念,來見過雷煌,凌眾總裁。” 凌眾?!連凌眾這樣的響亮名頭都會跟我們扯上關係,天下還有什麼稀奇?黑白之間,本無定律。越是赫赫有名,資產雄厚,就越是和我們牽牽蔓蔓,扯皮斷筋。 打了個照面。 他對我一笑,我受驚,意外的溫和的笑,如同預示他無害似的明顯。他的眼睛就看著我,甚至在他的瞳仁裡,我都能想象出在那斂起的寒冷裡,微縮下我的身影,一個十五歲少年見他如見鬼,怔愣當場,只知關注他謎樣的笑容。 這個人,不是我的小遊戲可以打發完了的,他幾乎就是代表成人世界對我的挑釁了,他是個成熟的對手,很難打敗。 父親感覺我不對勁,馬上喊戴總管送我回去。 那人還是不改神色,在我垂下腦袋時,他仍舊親切和善看我,我當然是倉惶了,初初察覺到他笑的意義,是威脅到危險,是毒蛇吐出的信。 草地很軟,午後的太陽正好,適合睡眠。我坐在高高的草地上,讓大風迎面吹來,這是我家族的領土,廣闊而茂盛,居高臨下,在湖畔慢慢散步過來的是我的小妹妹和她年輕的情人。 不知不覺見,停留在腦海裡屢屢被慘遭修理的少年面孔已經蛻變成為青年英俊,微微上挑的眼神不復和緩而逐漸銳利,隱隱地周身就有了黑幫人的威脅氣勢,不動聲色而沉著寡言,這樣的秦展在這代人裡不算是傑出,傑出的早已被挑選出來護衛父親,而他,總是守著我的妹妹。 這麼多年來,我自覺對他很親和,不折磨他,不惹他,甚至當不巧路上相遇,我都能對他的從不行禮視而不見,但這個同齡人,儘管有個為我父親鞠躬盡瘁的父親,但拒不把我放在眼裡,毫無對他未來的頭領忠心的表現-- 他只需要保護我妹妹一人即好。如他當年所言。 我遠遠看著這對儷人,心想秦展知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長久保留這種甜蜜,不出意外,我妹妹的適婚物件必定是個父親選好的某某後輩精英——但已經什麼年代!要是輪我做主,就隨妹妹心意,反正當年幼的秦展一臉青腫卻對我說要保護好萃時,作為哥哥的立場,我就舉雙手贊成他倆。 我撿地上的石子,往前扔,往前再扔,石頭滾啊滾,滾啊滾,埋在青草裡,再也看不見。想要的,不想要的,到最後都留不下來。 我趴在草地上,睡著了。 ……踏在草上的步子很輕,足夠驚醒我,清晰的震動反饋臉頰,我照舊趴好,一動不動。 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