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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傳來三味線的聲音,啟吾感到藝伎散發溫熱氣息的手撫摩著自己的肩頭,露在長袖外的手臂有很淡的毛髮。千壽應該還未長出毛髮來罷,那樣美麗的孩子,即便是千壽長出毛髮來,也會是淡得幾乎看不見罷……啟吾這樣想著,卻不由地自我賺惡起來。啟吾到家時,已是深夜,圓子與駒子還沒睡,坐在廳裡,看到啟吾回來了,駒子行了札,使去廚房泡茶。「把茶端到房間來罷,駒子。」圓子說,拉著啟吾進去房間了。「好的,媽媽。」啟吾聽到駒子這樣說。「靜一吶?」啟吾換下和服,遞給圓子,問道。圓子慢慢拉平和服衣襬的皺褶,小心折疊燈,放在漆木盒裡。她說:「靜一最近不曉得怎麼了,總是很晚回來。」啟吾問:「靜一沒打電話回來麼?」圓子說:「是是,也不掛個電話回來,很沒責任吶。」聽她的語氣,卻沒有責怪靜一的意思.圓子突然想起什麼來,又說:「剛才駒子的弟弟打電話來,說是在神社旁邊的旅館吶,明天可能到家裡拜訪,住上一晚,後天啟程到京都去。」啟吾聽了,只是敷衍般地應了聲,心裡卻久久不能平靜。注3:男子和服的一種,外表白色,裡面虹色或淺紫色,是春天的穿著。(作者注:詳情請參照佐為的衣服)五、月白千壽來訪那日,正好是公休日。早晨,啟吾戴了老花鏡在看報紙,駒子在廚房忙活。啟吾看到一半,衝廚房那邊叫道:「駒子,駒子。」「哎,就來。」駒子說,然後就見她穿一身淡色和服走過來,腰上圍的還是昨天那條華麗的腰帶。「爸爸,有事麼?」駒子問。啟吾看她眼睛下兩圈黑暈,不滿地說:「靜一吶?」語氣不免有些衝。駒子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她說:「靜一還在房裡睡。」啟吾含糊地應了聲,望著眼前駒子的臉,想的卻是千壽。當千壽來的時候,他應該不會穿昨天的衣裳罷。這幾乎是肯定的了。相比之下,姐弟倆其實並不十分像。駒子是雙眼皮,有很大的黑眼睛,而千壽是有些腫的單眼皮,當他溫柔地笑時,眼睛黑亮,就像夜空的星子。千壽是上午過來的,與啟吾所料想的一樣,他穿了件樣式簡單的和服,帶著拜訪的禮物,態度恭謹,絲毫不像未成年的孩子。靜一要去加班,圓子到區公所去了,家裡只有啟吾和駒子。駒子在泡茶。單獨相處,千壽那乾淨,純粹的氣質,帶給啟吾更大的衝擊,他幾乎有些慌亂地把頭扭開,不敢正視千壽的臉。「您看過《櫻姬東文章》麼?」寒喧完,沉默了好一會,千壽突然說,眼望向啟吾。啟吾皺著眉,努力思考,他說:「深閨中的諸侯千金,被潛入府裡的盜賊蹂躪,並悄悄生下一個孩子。不知情的盜賊在一年後與諸侯千金重遇,結為夫妻,是這個罷。」千壽羞澀一笑,把膝蓋上的報紙遞給啟吾,他說:「不是那出戏,而是改編的歌舞伎劇,四年前在東京演出,說的是小和尚戀上了美少年白菊丸,但同性愛世俗不容,小和尚死了,來世變成美豔女子,再續前緣時,發覺前生的愛人已是惡俗不堪的流氓,且不接受異性戀……」千壽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啟吾看到他通紅的耳尖。啟吾不知道千壽為何會說這些話,難道他在暗示著什麼嗎?又或者只是無意間提起的?但是,可能嗎?「飾演白菊丸的人戴的面具,就是那隻慈童面具。」千壽低低地說。六、秋意啟吾想,如果千壽是自己家的孩子,情況會怎樣呢?靜一的沒有貞操觀念,毫無疑問是遺傳到自己的父親,那麼,面對這麼美貌的弟弟,他會不會出手呢?駒子帶千壽去客房以後,啟吾甚至開始冥想,放學以後的千壽回到家,換下制服,拿出一件單衣,剛套上一邊袖子,靜一就進來了。千壽看了他一眼,將祭典上用的畫有金地唐人圖的神扇插在窄腰帶裡,端過粗茶碗就往外走。靜一站在穿衣鏡前,邊解領帶,邊說:「怎麼,不打聲招呼?」千壽抿抿唇,粉色的唇泛了紅,像要滴出水一樣,他望了望穿衣鏡裡的人,那人也在看他。千壽喉嚨動了動,乾燥的喉嚨卻枯澀得發不出聲。他對著靜一鞠了個躬,抬起頭來。靜一撇撇嘴,千壽慢慢朝外面走,空著的手套上另一邊的袖子,那件淺色單衣掛在他單薄的脊背上,和曦的光影穿過半透明的布料,絲綢柔滑如水的質感勾勒出他纖細的背部線條。白皙的面板遇過羅衣光照耀眼,初夏的和風輕撫,啟吾透過靜一的眼彷彿看到了衣通姬(注4)舞動的裙襬,漫天的粉白落櫻,似乎又開始紛紛揚揚墜下。啟吾記得那件單衣是駒子的陪嫁物,新婚時曾穿過一回。駒子那時候的容貌與今日有些微不同,就如同楊梅樹上的青果,帶了少女酸澀的青味。在那之中,卻隱隱浮現出少年修長柔軟的曲線,雖不圓潤,但別有一番風情,自然之間流露性感。就像眼前拖著長長的衣襬行走的千壽。一隻手在千壽踏出房間的瞬間將他拉住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