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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斥在腦海裡「嗡嗡」作響。一片混亂裡,身體忽然一緊,卻是男人隔著高高的賬臺在擁抱他。「以後你要說,你在青州是因為江暮也在。」看不到他的臉,低沉的聲音卻一字不落地灌進了耳朵裡,一路直達到心底。江暮啊江暮,一個有著一張好看面孔的浪子,有著所有浪子都擁有的多情,多情得讓人不由自主就……茶碗裡風雲漸定,又是一盅三春新綠,澄澈通透。茶莊裡的客人說:「雲掌櫃最近看著不一樣了。」「是呀,笑得比從前歡暢多了。」「是遇上什麼喜事了吧?」雲遠靦腆地低了頭,但笑不語。轉眼看門外,已經一個多月了,對門的生意不見蕭條,反而更是興隆。休說他店裡的東西好壞,光是那人穿得山青水綠往門前一站,全城出嫁的、未出嫁的姑娘小姐夫人們就怕是要瘋了。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就彎了起來。那個山青水綠的誰百忙中不忘回頭朝這裡看一眼,四目相對,相視一笑,於是淌下喉的茶水居然也品出了無限甜意。江暮來拉雲遠去他店裡坐,鮮少出門的茶莊掌櫃被他牽著手,一路跨出了高高的門檻,穿過門前陡然間密集的人流,進到首飾鋪裡,脂粉香撲面面來,雲遠微紅了臉用袖子遮住鼻息,江暮徑自從架上取了支丹鳳朝陽八寶簪要住他發裡插,雲遠扭頭躲開,他「哈哈」地笑,拉著手就把雲遠往無人的後堂帶。卻見他一臉詭笑,伸手住衣襟裡摸啊摸,手一晃,雲遠還沒看清,腕上卻一涼,一串說不出什麼材質的珠鏈正箍著手腕,不雕花,不鑲金,不嵌寶,黑幽幽的,古香四溢,絕非凡品。「套住了。」他得意地眨著眼,志得意滿。雲遠趕緊要褪下來,手卻被他抓了去,一點點溫熱、一點點溼意從手指尖上「蹦——」地一下擊上腦門,滿眼滿眼都是他粉紅色的舌和自己閃著水光的手指。好看的男人貓兒似地舔著他的手指,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勾著眼角在將他誘惑,又伸了手從他的臉一路往上摸到髮鬢。雲遠步步後退,抵到了牆根,退無可退,耳朵邊全是江暮灼熱的氣息,「轟——」地一聲燒紅了整張臉。然後,雲遠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茶莊,也不記得那天晚上睡著了沒有。第二天,頭昏腦脹,足足比平日晚起了一個時辰,手忙腳亂地卸了茶莊的門板,一轉身,對門卻沒了平日的鬧聲喧天,那個總是站在門邊對他笑的人不見了。平素從不起好奇心的茶莊掌櫃不自覺伸長了脖了往鋪子裡瞧,不見蹤影。再然後,那個叫做江暮的男人如同他突如其來的出現一般又突如其來的消失了。若不是對門的首飾鋪還在,直覺彷彿一場空夢。熟客們紛紛圍著首飾鋪的夥計打聽江老闆的去向,雲遠呆呆地立在他的帳臺後努力想聽,卻只瞧見夥計的頭搖得好似撥浪鼓。「雲掌櫃這邊可有什麼訊息?」是常來喝茶的客人,看著臉熟,卻不記得如何稱呼。見雲遠訝異,茶客們紛紛善意地笑,一臉理所當然:「您和江老闆是知交好友呀!」「江老闆只同您親近呢!」「時常看見你們湊一起說笑。」自己渾然不覺的事,卻叫旁人看得分明。江暮啊……那個人……「他是個浪子啊……」留戀江南春色又嚮往塞北風光的男人,一條小小的竹安巷又哪裡絆得住他的腳步?走了就走了吧,反正,按他的性子早晚都會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僻靜,摸摸頭上的簪子,又看看腕上的珠鏈,寂寞叢生。還是忍不住會想,捧著茶一出神就是大半天,不知不覺,手裡的熱茶都涼透了,卻還沒嘗過一口,想他一身山青水綠跨進鋪子裡的模樣,想他笑笑地在懷裡摸啊摸的賊笑,想他被熱茶燙得齜牙咧嘴的狼狽……一想就忘了別的事,大膽的熟客湊近了來調笑「雲掌櫃這是在思念誰家小姐?」平白被旁人笑話了去。一日復一日地等,沒等來江暮,卻等來另一個人,他。眼睜睜看著他撩了衣襬跨進門來,還是那般,面如冠玉,身姿清朗,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旁人紛紛起身對著他拱手:「史大人。」他微微頷首,行到賬臺邊,視線卻偏到了別處:「勞煩掌櫃,沏一盅熱茶。」他手邊就有一盅,剛沏的,上好的碧螺春。卻不是為了他。雲遠愣了片刻,終是轉身沏了一蠱新的,推手送到他面前:「大人請。」生疏而客套。從前不是這般,最初稱他兄臺,同一個書院裡讀書,熟悉了以後便喚他的名、呼他的字,再後來……再後來更親密的也叫過,呢喃在嘴裡,恨不得一筆一劃鑿在心口上。到了現在,卻還是迴歸到一聲「大人」,再陌生不過。他端著茶,卻不走,一徑站在他的賬臺前,好像那個誰,卻不開口說話,一雙墨色秋水瞳似乎無處可放。開口的還是雲遠:「陪了夫人來選首飾?」瞥眼就瞧見了停在街邊的軟轎,三年了,本城百姓口中慈惠愛民的年輕刺史踏遍城中大街小巷,唯獨不曾在竹安巷駐足,今日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