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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名字,是父母對孩子寄託的最原始的希望。送李志遠到了路口,李志遠的爸爸的車也到了。沒什麼要說的了,瞧了方有容一眼,被悶悶的天給悟得煩躁起來的李志遠沒招呼就一頭鑽進了小車。隨即發動的小轎車後輪揚起了一溜煙的塵土,害得一邊兒的方有容躲避不及,沾染了一頭一身的灰塵。狼狽的方有容瞧著遠去的拖著一路煙塵的小車,體會著跟進建設新農村新城鎮的大形勢縣委口號,他還能有閒暇的思考——這鄉鎮的道路是該鋪好些了。送走了打攪他幹活的李志遠,繼續抗上鎬子準備砸牆。臨近高考前卻跑到鎮上拆遷工地上做工,這不是他家很困難,這是對方有容的懲罰。昨天一早就去上學了,可那些老師來來去去說的全是些沒一點建設性的嘮叨話,受不了的的幾個要好的夥著一起出來翹課,才出校門就被街上擺米糕攤的老媽捉了個現行,別人可以一鬨而散,他就沒那麼幸運了,一把被惱火的老媽糾著耳朵扯到在鎮上當小幹部的大姨父那,將他一腳踹進拆遷工地幹活。反正這拆遷的活也就是天就完工了,還是一天能掙五十塊錢的大工,想到幹一天就能得到五十塊,方有容也挺興奮的,對快二十了的還口袋空空的年輕人而言,這是很誘惑的一件事。揮著鎬子敲打著斷牆,抬眼看去,一片殘垣上搬空了的屋子顯出的斑駁的石灰牆上髒兮兮的,只可惜了各個院落中老樹上的喜鵲窩都留不成了。說也奇怪,全鎮也不小,可做生意就只能在鎮子的老街只是不足一百米的這條老街上才能做得起來,越線過了這條老街,生意就根本沒法做了,如今,鎮中心的老街就是拆遷的重中之重,力求在年底前全部交工。已經拆遷了的東邊,一群婦女們圍坐在一起處理那些推下來的殘磚。那來打小工的都是鎮上些在家閒著的嬸子大姑,小工的工錢一天也有三十五塊呢。東面臨著老街的房子都是七十年代老百姓手中有了活錢才蓋起來的,那時候還全部沒用上水泥,多是沙土混上石灰為漿。用刮油漆的小鐵皮鏟子就能把灰泥鏟掉,裡面多半沒壞的青磚,那是能賣錢的,至於那些碎裂了的磚塊也拾了歸攏扔在一邊,這是要在修路的時候要當鋪路的地基用的。一陣喧譁從不遠處傳來,好像全鎮的人彷彿都在等著這一刻般隨著騷動一股瘋的往那個方向哄去,這仗勢有裡三層外三層的意思。盤算著這三天下來的小收入的方有容還沒回過神來,身邊的叔叔們也都拋了手上的鎬子跳著蹦著跑了過去。遠遠瞅著那動靜還挺大,甚至開始推搡搶奪的樣子了,看來是挖出什麼好東西了。不會是挖出金銀財寶了吧?瞧不著人群裡面情況的方有容心裡癢癢。擠進去看熱鬧是不可能的了,那些奮勇直前的大姑大嬸可都不是好惹的,還是得了吧,別惹得一頓好罵。看看四周,趕緊挑了個矮牆準備爬上去,站得高也看得遠,應該能瞧著點什麼。還握在手中的鎬子碰擊著矮牆,矮牆的磚塊碎裂了的聲音讓在工地幹了三天活的方有容聽得不對勁。這一處都是老青磚,磚頭可比現今的都要結實,拆下來的老磚還都被預訂買了,怎麼就無意碰了一下就碎裂了?收住向上爬的身體向下看,被鎬子碰到的地方出現了個窟窿,牆內有東西!顧不得細看,在那窟窿裡掏出個並不大的黑乎乎髒兮兮的包裹,也不曉得是什麼,趁著人都聚在東邊,方有容連忙把它塞進脫下來的衣服裡,再到處鑿鑿,那有空隙的那面破牆再也沒敲出什麼空磚了。哄搶的人群被鎮上的幹部拉網式的控制住了,誰都不許離開工地,熙熙攘攘中,方有容才知道剛才在拆完的東頭清理老牆根底下磚塊的時候發現了個土罐子,開啟居然是一罈子洋元,被大夥兒一搶而光。二十分鐘後,縣裡的警車到了。在飛速趕到的警車後面還跟著好幾輛車,好些個年輕人扛著沉重的攝像機對準擺好姿態準備宣傳文物保護法的幹警。一邊那縣裡的主持人全身透著興奮勁,全縣拆遷了大半年,還沒聽說哪兒出了財寶,這可算是縣裡的大新聞了。“地下的東西都是國家的——”用喇叭高聲宣傳著政策和法律的警車卡住所有的出入口,政府可不是好惹的。方有容湊近看了,都是些近代的銀元,其實這玩意兒也不值什麼錢,以往每家都有些,只是長期不流通也就沒人當好的了,在鬧革命的那會兒不知糟蹋了多少好東西,那年頭根本沒人把這玩意兒放在眼裡,聽哥哥說他小時候常翻找掏出一個兩個向走家竄戶的貨郎換磨牙糖吃。大家爭前恐後去搶可能也就是圖個趨眾,經過各個擊破,在相互揭發下,嘻嘻哈哈的也就上繳了,沒被揭發出來的也就悄悄隱了。反正方有容是沒有拿,有很多叔叔證明,他連靠近都沒得靠近。天近黃昏,一直灰濛濛悶熱的天終於飄起了細雨,家家惦記著自家院子裡沒收的衣服,這讓整個拆遷工地騷動的吵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