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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湘送給他的畫中的情景一模一樣。後來泯知道那個地方叫做溪水鎮,湘幼年生活的地方。那條河叫溪水河,那座山叫"芟皎山"。芟皎山是一座墳山,溪水鎮的人死後幾乎都埋在那裡。湘的外婆也葬在那裡。我喜歡這裡。湘明亮的眼睛讓泯有些不安。為什麼有些墓碑上面刻著兩個人的名字?因為他們生前在一起,死後也不想分開。我們呢,我們以後也住在這裡,好不好。泯認真地說。看見那些蝴蝶了嗎?我一直想送你兩隻不死的蝴蝶,所以我送給你那幅畫。畫中的蝴蝶是不會死的。泯上大三的時候,湘上大二。她決定輟學,離開泯和瀟。到遠方去流浪。她說,銳會陪我一起去。銳是美術系的畢業生,一個長頭髮的男人,會畫畫,會彈吉他,會寫詩,我很喜歡他。但是泯知道她並不愛他。湘,為什麼要走,如果你是想擺脫你的父母,我可以去做家教,我可以用稿費養活你。泯,別開玩笑了,我的一瓶香水就可以花掉你半年的稿費。湘,我有時候真不明白你需要的是什麼。難道你需要的只是物質的富有,短暫的激情,你真的只是需要遊戲嗎?是的,我確實是個平凡的男人,我無法承諾給你太多,但是我可以給你十年的承諾,我會等你十年。如果十年之後,你還沒有發現比我更愛你的人,或者你更愛的人,那麼請你回來找我。請你對我說愛我。這十年內我不會找你,不會給你寫信,也不會打電話。如果十年後你還沒來找我,你就不會再找到我。不過請記住:在你還沒有完全忘記我之前,請不要愛任何人。湘走的時候,泯沒有去送她。但是瀟去了。湘,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你要寫信回來。瀟看到湘那張憔悴的臉,眼淚快要掉下來。瀟,請不要為我擔心,我已經習慣了寂寞和苦難,我懂得怎樣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害。泯是個淳樸而深情的男人,你要好好地愛他。汽笛響了,火車緩緩地向前移動,然後越來越快。湘向瀟揮手。瀟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湧了出來。她突然明白,湘真的要走了,離開她了。曾經和她形影不離的湘真的走了。也許她再也見不到她了。湘,湘,瀟追著火車跑。湘你不要走。空蕩蕩的車站裡,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在那裡放聲大哭。該回去了,瀟,匆匆趕來的泯握住瀟的手。他的眼睛裡有清亮的淚光。泯,無論如何,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瀟無助地抓住泯的手。瀟,對不起,我不能欺騙你,我很喜歡你,但我更愛湘,我想她更需要我的愛。泯,雖然我愛你,但我不願成為你的負累,我不希望你在我的身邊時又想著湘。我寧願離開你,讓你想我。瀟,十年之後,如果湘沒有回來找我,而你也沒有找到你更愛的人,我們就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在此之前,我想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我會小心的愛護你。像愛護我的親妹妹一樣。好,讓我們一起等著湘回來。湘離開以後,泯和瀟一直過著寂靜而又平淡的生活。在大學的最後兩年裡,他們是如兄妹般親密的朋友。他們像以前一樣,在清冷的夜裡並排走在校園寂靜的林蔭小道上,他們一起聽那些憂傷而動聽的曲子,梁祝,月滿西樓,一起聽童安格的老歌……他們在一起談文學,談理想,談人生,但是還和從前一樣,他們不談愛情和命運。泯先一年畢業,畢業以後在南方的一家出版社工作。瀟後來考上了古代文學的研究生,畢業後留校任教。泯和瀟工作的城市距離並不是很遠,坐車只需要三個小時就到。他們偶爾打電話聯絡,但是從來不見面。他們的生活很平淡,但是安定。只是湘,湘是個不安定的人,她一直在流浪,漂泊。但她會給瀟寫信。瀟,我去了西藏,看到了布達拉宮,真的很輝煌很漂亮;我去了甘肅,看到了我們歷史課本上的敦煌莫高窟;我還去了內蒙,那裡的草原真的很美很遼闊,不像南方的草地,那樣小氣。瀟,我已經和銳分手了。他居然管起我的事情來,我不能忍受。我不想受任何人的約束……我本來就沒有愛過他,這只是我玩的又一次遊戲而已。瀟,我的生活你別擔心。我媽和她嫁的那個男人會定期地存一筆錢到我的銀行賬戶上,在全國各地的銀行都可以取到。……每一封信的結尾都寫著:請不要將我的情況告訴泯,不要讓他擔心。瀟無法給她回信,因為她的地址總是在變化之中。十年,在永恆的時光之中只不過是短暫的一瞬,可是對於等待的人來說,它實在是太長了。除非你親自體驗過,否則你是無法想像十年的等待會是一種什麼滋味。十年,十年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十年可以讓諾言變成泡沫,十年可以讓愛情滅亡讓友情喪失,十年可以讓人感覺到人世的滄桑。但有些記憶是十年的時光無法磨滅的。而十年的等待,要麼讓人變得麻木,要麼讓人變得瘋狂。泯的心就已在等待中變得平靜而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