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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宇沒有多想,回答說:“嗯,不會。”他們約了下午在學校的百草園裡見面。園裡種了大片大片的蘭花,綠油油的草地上,絳紫色的花開得小巧別緻,像夜晚的海洋中點點燦爛的星光。梧桐樹邊上圈了一小塊地,種了幾株頑強的薔薇。此刻,花開了,紫色和粉紅色的花就像驕陽下微笑著的臉。童曈第一次見到齊宇,也是在這裡。2大一的時候,童曈野心勃勃地想一口氣透過英語專業四級和八級,為直接保研打好基礎。所以,她每天清晨五點半就起床,六點鐘就在百草園裡讀英語。初秋的清晨起了濃霧,前夜的一場細雨使地面溼溼的。她拿著書,啃著蘋果,大聲地朗讀著。霧中的景色很有趣,一些晨練和晨讀的人走來走去,人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在霧中穿梭。看到旁邊沒人,童曈的運動神經就活躍了起來。她揹著手,興致勃勃地向前蛙跳。才跳了幾步,她感到腳底下一滑,便栽倒在了地上。不過她並不在意,笑著爬起來,一不小心,又絆著一個東西摔了一跤。她站起身來,想分辨自己站在什麼方位時,手就帶翻了一個硬硬的樹幹一樣的東西。她聽到遠處有人“呀”了一聲,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飛快地來到了她的眼前,動作麻利地扶起了一根杆子。他說:“同學,摔跤也能笑得那麼開心?我弄了半天的支架,就這樣被你弄倒了。”童曈覺得他的聲音非常好聽,是純正的北方口音,溫和、有磁性。一會兒之後,他把照相機遞給童曈,說:“幫我拿一下。”他又擺弄了一會兒,把支架調整了位置,把相機重新固定好。地上有點溼,支架擺得不是太穩。童曈看到她剛剛踩中的是一個大本子。她撿起來一看,發現本子的封面已經印上了兩個大大的泥腳印,溼潤的泥土弄髒了封面。她翻開本子,看到裡面畫了許多速寫,都是龍飛鳳舞的線條。童曈問:“你是美術學院的?”“嗯。”他手裡忙活著,頭也不抬,語氣中好像也不為剛剛的事而惱怒。他站起來時,童曈就把相機遞給他。他接過去,抬頭時目光正好遇見了她的眼睛——他有一雙漂亮的燦若星辰的黑眼睛,深邃而銳利,沒有一絲稚氣和浮躁。也許是霧氣在他臉上渲染了一層均勻飄乎的白,讓他的五官更為突出了。童曈的心怦怦直跳,好像有什麼東西撲進了心裡。她怔了幾秒,趕緊把手裡的速寫本遞給他。他惋惜地說:“我的速寫本被你踩得不像樣子了。”為了掩飾她剛剛的失態,童曈決定像其他女生一樣撒撒嬌:“你要不要看看我腿上的泥巴?你怎麼粗心大意地把速寫本放在地上呢,你沒發覺我其實摔得挺慘的,滿身都是泥呢。”他翻著速寫本,沒有回答,似乎對和女生爭辯一點興趣也沒有。這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傢伙——童曈在心裡嘀咕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後,頭也不抬地說:“前面的土很鬆,會更溼,小心跳。”那麼說,之前她做的那些很滑稽的蛙跳,都被他看到了?童曈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問:“你一直在拍?”他的目光落在遠處,淡淡地說:“霧中的蘭花太美了,很難等到這麼一場霧。”童曈故作輕鬆地說:“你繼續啊。”他終於看了她一眼:“你沒發現你一直擋著我的鏡頭嗎?”童曈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踮起腳尖站在他身旁看鏡頭裡的東西:有濃有薄的灰色中透著一叢叢的綠,近處又有清晰的綠葉剪影,美得如同一幅水彩畫。這時,畫面中突然有一隻鳥掠過,是一隻拖了條長尾巴的褐色的鳥,她不由得“啊”了一聲,踮起的腳尖不自覺地放了下來,在溼地上踩得“啪”的一聲響。他一邊伸出一隻手來穩住她的肩膀,一邊說:“小心點。”童曈在心裡給眼前這個帥氣男生的評價又加上了“善良”二字。她不好意思地說:“謝謝!”然後,他就一直看著鏡頭,再也沒有說過話。後來,清晨起霧的天氣少了。即使有霧,童曈也沒碰到過他。不久之後,童曈在南校區的池塘邊又遇見了他。油畫系的幾個男生在水塘邊對著枯樹的倒影,架著畫板,仔細地畫畫。她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認出了那雙漂亮的特別的眼睛。這種感覺告訴她:是的,就是他。有些人的身上會存在著你一直期待的那種感覺。有些人的樣子會顯得莫名的重要。她不敢上前和他打招呼,她不敢衝上去說:“你好,我就是上次撞倒你的支架的那個傢伙。”那樣多傻啊!別的男生會嘲笑她,而且不遠處總有幾個假裝散步,動不動就朝他所在的地方瞅過去的女生。過了大半年,童曈才知道他叫齊宇。當時,許欣怡拉著她去看學校的公告欄,說:“難得我們學校有這樣的人物呢——帥得要命,而且還才華橫溢!”當童曈隔著玻璃看到他的照片和名字的那一刻起,一種低到塵埃裡的自卑感在她的身上越積越厚。即使是這樣,也無法削減自己對他的感覺。後來,他的油畫參加國際大展獲了獎;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