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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打!”太子從小到大沒受過半點委屈。早年朝廷連年打仗,國庫空虛,康熙減自己的用度,也沒捨得委屈太子。宮裡人見康熙這麼寵太子,甭說奴才在他面前叫囂,太后也不敢跟太子說句重話。乍一聽到這種話,太子不敢相信,簡直膽大包天。然而更多的是覺得孫嬤嬤給他丟人,“孫嬤嬤呢?張起麟,把孫嬤嬤給孤叫過來。”“爺,孫嬤嬤不在。”石舜華攔住,吸吸鼻子,用手絹擦擦眼淚。可是她塗了好幾層粉,手絹一擦,頓時變成大花臉,比昨兒還醜。太子想笑,又覺得不厚道,便強忍著問:“孫嬤嬤哪兒去?”“妾身叫人打孫嬤嬤的時候,又叫張起麟搜孫嬤嬤的房間,希望能搜出燕窩。”石舜華擠出兩滴眼淚,“誰知竟翻出好些您和大阿哥的東西。”“孤?”太子指著自己。石舜華點了點頭:“張起麟搜出來的,您問張起麟吧。”“……好。”太子想叫石舜華繼續說,一看到她的臉,走到外面就喊:“阿笙,伺候你主子洗漱,張起麟,隨孤過來。”“您怎麼哭了?主子。”阿笙進來一看她滿臉淚水,嚇一跳,“殿下也沒說重話啊。”太子擔心石舜華,一著急就忘記關門。石舜華和太子說話的時候沒刻意壓低聲音,守在門口的阿笙和張起麟聽得一清二楚。石舜華不好意思承認她太矯情,被太子的小舉動惹哭的,便說:“爺進來之前我就醒了,我提前把自己掐哭的。”阿笙呼吸一窒:“您可真是……爺知道又怎樣,孫嬤嬤已經到御前,爺生氣也晚了。更何況您是他的嫡福晉,他也不至於為一個膽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奴才跟您置氣。”“你不懂。”石舜華道:“皇額娘走的早,是孫嬤嬤一直陪在爺身邊。在爺心裡孫嬤嬤早已不是奴才,至少是半個養母。我這剛進門的福晉 太子妃狠辣張起麟一凜,心說,福晉根本沒仔細審問,直接叫奴才打孫嬤嬤。孫嬤嬤聽說福晉要打死她扔出去餵狗,一害怕就全交代了。“福晉最初也不能斷定燕窩是孫嬤嬤偷的。”張起麟想了想,“孫嬤嬤做賊心虛,仗著她是爺的奶嬤嬤想嚇唬住福晉。福晉因此斷定燕窩跟孫嬤嬤脫不了關係,又被她氣得不行,才叫人打她。打她的時候,福晉叫奴才去搜孫嬤嬤的房間。“奴才一看青玉鵪鶉鎮紙,立刻就認出來了。上個月您和大阿哥因福晉的容貌吵一架,回來看到相依偎的鵪鶉揚言要摔碎它。奴才說鵪鶉是皇上賞的,爺才停下來。後來奴才再也沒見到,還以為爺收起來了。”太子回想一下:“孤沒動過,孤還以為是你收起來了。大概是孫嬤嬤聽到孤的話,覺得孤不會在意那個鵪鶉鎮紙,就偷偷拿走了。”“李側福晉說其中幾樣東西是大阿哥的,福晉見孫嬤嬤連大阿哥的東西都不放過,頓時怒火中燒,就要打死她,孫嬤嬤這才說燕窩是她偷的。”張起麟道,“奴才怕福晉氣糊塗了,真把孫嬤嬤給打死了,便提醒福晉孫嬤嬤的男人是凌普大人。福晉想到凌普大人是朝廷命官,就叫奴才帶孫嬤嬤見皇上。”頓了頓,“奴才沒能攔住福晉,望爺恕罪。”“你沒有錯。你敢攔著她,她連你一塊打。”太子話音一落,張起麟瞪大眼,“怎麼著?不相信孤說的話。”張起麟連連搖頭:“不不不,爺,您可不知道,福晉氣得要打孫嬤嬤,奴才不敢,奴才慫啊。孫嬤嬤好歹是您的奶嬤嬤,不是一般嬤嬤。福晉見奴才也不聽她的就更生氣了,要去乾清宮請梁總管。“梁總管如果過來一看奴才不聽話,奴才不死也得半殘。奴才想到這點才不得不把孫嬤嬤抓起來讓福晉消氣。沒想到爺知道福晉,福晉——”“那麼厲害?”太子替他說。張起麟點了點頭。太子心想,大白天勾引孤,晚上嫌棄孤,早上還嘲諷孤,這樣的女子能忍得住,孤才奇怪。不過,這麼丟臉的事,太子可不會告訴張起麟,即便是他的心腹:“你有所不知,福晉的祖父是和碩額駙,外祖一家是鑲藍旗將門世家。阿瑪是三等伯,死前還是漢軍都統,她又是府上的嫡長女,這輩子除了長輩,估計沒人敢在她面前大聲說話。孫嬤嬤居然威嚇她……”嘆了一口氣,繼續說:“孤答應福晉東宮所有事歸她管,你以後小心點,哪天犯到福晉手上,孤也救不了你。”這一點張起麟已經看出來了。張起麟意外的是嫡福晉那麼醜,太子居然不嫌棄。如今再一聽太子說起鑲藍旗,總覺得找到原因:“您說的鑲藍旗該不會是奴才想到的那位吧?”“你猜對了。”太子道,“孤之前也沒琢磨明白,京城也不是隻有石家一家和漢臣關係好。赫舍里氏、佟家跟漢臣關係也很好。後來還是叔公告訴孤,武英殿大學生阿蘭泰和福晉的額娘是堂兄妹,阿蘭泰那一輩只有一位姑娘,就是福晉的額娘。福晉就成了鑲藍旗富察氏一族唯一一位表姑娘。”“大學士那一輩沒有庶出的姑娘?”張起麟好奇地問。太子道:“有,但都沒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