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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金桂飄香,三鈕見村裡大人小孩又開始在打桂花,就拉著二丫去湊熱鬧。桂花樹枝繁葉茂,沒覺著就打多了。可是喝茶得喝到什麼時候?半籃子桂花呢。前世經歷過地溝油,毒奶粉,激/素雞,三鈕來到亓國,看見別人用青菜餵雞都捨不得——零汙染,純天然,何況是桂花。三鈕翻來覆去思索半宿, 紅燒豬肚衛若懷悶頭走到大門外,扭臉便看見路西面的杜家以及門口停著的兩架驢車。前一刻還在車上玩耍的孩子們,此刻已消失殆盡,只剩下兩頭驢在吃草?衛若懷陡然冷靜下來,身體像被突然定住,無論多麼想過去,愣是邁不出腳。“咦,大哥,站門口乾麼?等我啊。”衛若愉揉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從三鈕家晃悠悠走出來,“嗝”一聲,“吃得好飽啊。大哥,你吃了麼?”“還記得我是你哥。”衛若懷一開口一股酸味,心裡咯噔一下,他這是怎麼了?對上堂弟“你發什麼神經”的眼神,衛若懷頓了頓,假裝淡定,“祖父幫杜伯父陪客,在他家吃飯,你去他們家幹麼?!”“我也幫忙招呼客人。”衛若愉理直氣壯地說:“趙家來的人不知道把聘禮卸擱哪兒,還是我告訴他們呢。大哥,我猜你還沒吃錢娘子帶來家的肉丸子,比我在京城吃的任何一種肉都好吃。”說著,舔舔嘴角。衛若懷一看他那動作,頓時覺得他簡直吃飽了撐得,居然羨慕堂弟和三鈕一起吃飯。就這麼個吃貨有什麼好羨慕的,他可不是吃貨,“你沒發現衣裳有點緊嗎?若愉。”“不,是有點緊。”衛若愉今兒穿的是下人趕製出來的童子服,摸著腰帶,“我的肚子好像有點大噢。”“嗤,大?快成圓的了。”衛若懷幸災樂禍道:“再吃下去,等咱們回京城二叔和二嬸估計都認不出你來。”“咱們什麼時候回京城?”衛若愉雖說巴不得離他爹越遠越好,而他畢竟年歲小,十天半個月還好,時間長了,小孩也知道想爹孃。衛若懷說:“八月十五或者春節,反正我們回去也得趕在節前或者節後。”“為什麼啊?”衛若愉不懂,“祖父說回鄉安葬祖母,祖母的骨灰前天不已經葬到祖墳裡了麼?”說起火葬,亓國開國皇帝最初提倡火葬時百姓情緒十分激憤,但是他頒佈詔令,死者家屬前往官府登記火葬,其家中的兩畝地十年之內不用交稅。一畝地一年交六十斤糧,兩畝地一百二十斤。在亓國開國皇帝統一華夏之前,百姓還是粗耕粗種,年景好的時候一畝地能收穫兩三百斤小麥或者大米。詔令一出,不差錢的門閥士族不同意,架不住百姓欣喜,畢竟死的人一了百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生活。又因火葬不是強制性的,文武百官上表皇帝收回成命,卻連個站得住腳的理由也找不到。眼見鬧騰幾天無果,文臣武將也就歇了心思熟料皇帝記著呢。哪位臣公的家人去世時選擇火葬,丁憂期滿,皇帝便召誰回朝。誰家陰奉陽違或者乾脆不為,那將永遠在鄉下待著。百年過去,亓國從上到下都習慣了火葬。衛若懷聽到堂弟的問話,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祖父把他們帶在身邊是為了他倆好。太子聰慧、仁厚,乃皇后嫡子,外家給力,皇帝信任,地位看起來固若金湯。可是太子的六七個兄弟一個比一個有才,偏偏皇后早逝,如今宮中最受寵的貴妃的長子又是素有賢王之稱的二皇子。太子稍稍大意便可能被“賢王”拉下馬,一旦太子有閃失,太子/黨一員的衛家首當其衝被清算。這只是遠憂,近愁便像三鈕說的,等皇帝開始忌憚衛家,衛家離滅族的日子也不遠了。為了多活幾年,衛相打定主意不會再踏進京城半步。衛若懷想爹孃也得忍著,畢竟衛家的將來是他和弟弟們的,老人家所憂所思皆為他們。“祖父年齡大,禁不起來回奔波,他留在杜家村頤養天年,順帶陪陪祖母。”衛若懷說:“你若想回去那我告訴祖父,清明過後就送你回去,我留下來陪他。”“我,我哪有這樣講麼。”衛若愉癟癟嘴,“不準告訴祖父,我,我才沒要回京城,我…我還等著吃三鈕姐姐做的好吃的呢。”衛若懷渾身一僵,登時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揍他一頓,“三鈕和咱們家沒關係,別整天不拿自己當外人。”“呵,祖父早幾天剛說,三鈕是我姐姐。”揚起下巴,衛若愉很得意道:“後天二丫姐姐回門,三鈕姐姐讓我去她家吃,還說給我做酸酸甜甜的肉。大哥,我跟你講,別在祖父面前告我的狀,我分你點嚐嚐。”“不稀罕,錢娘子會跟三鈕學。”衛若懷轉身回去,小孩一見他哥不入套,頓時急了,“大哥,大哥,不止這個,還有很多很多噢。”衛若懷的回答是猛地停下腳步,“閉嘴,寫功課去。”“啊!”衛若愉猝不及防,一下撞在他身上,腦袋懵懵的,晃晃頭,反應過來他哥說什麼,大驚失色,像火燒著屁股一般往書房裡跑。衛若懷看著小孩的背影,輕哼一聲,急匆匆向廚房走去。正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