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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難的時候,她已經習慣性地求助蘇東博。她也想到馬上叫救護車,可是怕描述不好位置,耽誤時間。現在對於她來說,最快速地把狄傑送到醫院才是最主要的。打完電話大口喘著氣,蘇瑾月頹然地坐到土地上。狄傑的血,狄傑的傷口,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看著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濺出刺目的花。一種錐心的痛蔓延開來。狄傑,你一定要等著我,等你醒了,你可以對我冷淡,你可以罵我……但是,你一定要堅強地等著我……抑制不住的,眼淚越來越洶湧。當看到救護車來的時候,蘇瑾月發瘋般地跑上去。"怎麼弄成這樣?"蘇東博脫下自己的衣服心疼地為她穿上,看見她哭得不成模樣的臉,臉上和手上都是血跡,加上被風吹,都已經是赤裸的紅。還有身上到處都是泥土,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變成這樣。白樂樂擔憂地看著蘇瑾月。蘇瑾月沒有和他們解釋一句,只是不斷地告訴救護車司機走什麼路更快,更準確。"停!狄傑,救狄傑。"到了位置。蘇瑾月大叫一聲,再也沒有力氣支撐,昏迷過去。蘇東博迅速摟過她,她焦急的容顏,連線著他的心裡最容易觸動的一塊。蘇東博和白樂樂還有醫護人員看見眼前狄傑滿是血地躺在那,大家迅速把他抬上車送往醫院。蘇東博心裡的痛,被硬生生扯開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蘇瑾月會一個人穿那麼少;終於明白,她跑這一段山路用了多少力氣;終於明白,即使她已經累得快堅持不住,卻還是忍耐到最後一刻,等待著看見有人可以救狄傑,她才倒下。蘇東博的淚停不下來。他快速擦乾,為什麼,她對狄傑可以做到不顧一切?白色的病房內,四周是空蕩蕩的。每個人的心,都是糾結著的。兩張單人病床上,一邊躺著蘇瑾月,一邊躺著被包紮的狄傑。蘇瑾月昏睡時翻來覆去的夢話都是:"快救狄傑,快救狄傑……救狄傑……"狄傑偶爾大吼幾聲:"瑾月!瑾月!"吼叫完,又沉沉地睡過去。蘇東博和白樂樂,還有匆匆趕過來的千浩,靜靜看著這一幕。兩個男人的心裡,像是被塞進了一樣異物,不能言語。醫生說,蘇瑾月只是疲勞過渡,應該很快可以醒來。"狄傑……狄傑……口渴……"蘇瑾月勉強睜開眼睛,狄傑呢!想起在山上,他嘴裡的血,身上流淌的血,蘇瑾月眼前一片紅。驚坐起來,卻沒有力氣,又頹然躺下身,手緊緊地抓著衣服。沒想到蘇瑾月比預期醒來得還要快。白樂樂快速坐到蘇瑾月身邊,扶起她,讓她半靠在豎起的枕頭上。蘇東博遞過一杯溫水說:"狄傑是腦部受到輕微腦震盪,雖然身上傷處比較多,但值得慶幸是都沒有傷到骨頭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都已經消炎包紮好了。至於他什麼時候醒來,醫務人員也說不準。至於頭部的傷,還要等他醒來再做細緻觀察。幸好那山是土坡的,所以醫生覺得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你別太擔心。""是因為他保護我,所以我才沒有受傷。我們是一起滾下山坡的。"蘇瑾月含著淚說完,大家被震撼住了。原來,蘇瑾月傷勢不重是因為受到狄傑的保護。他們猜測過好多可能,都沒想到,他們是一起跌下去的,因為蘇瑾月的勞累過度和皮外傷比起狄傑的傷,要差上很遠。他們更沒有想到,狄傑會保護蘇瑾月。蘇東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狄傑不是要傷害她嗎?為什麼又拼命去保護她?"狄傑在哪裡?"白樂樂忍著淚,指了指蘇瑾月沒注意到自己身邊的那張床。"扶我過去。"蘇瑾月的聲音裡透著一種讓人驚心的疼痛。白樂樂扶著她,找了個可以靠的椅子,讓她坐在狄傑的床邊上。蘇瑾月沒有撕心裂肺地哭喊,只是安靜地流著眼淚,她怕吵到他,所以她只是安靜地撫摸他受傷的每一個位置,只是輕輕地撫摸,因為怕他疼。這樣的安靜死寂的氣氛彷彿一把刀,刺到每個人的身體裡。她默默地坐在狄傑的床邊,不吃不喝,拒絕打針。她知道,她現在身體沒有一點事,而是她的心,在等待他醒來。他躺在這裡,不也是不吃不喝嗎?那她也不要。她要陪著他,要不然,狄傑一個人孤零零地昏睡著,會多麼寂寞啊!他們幾個誰也沒有狄傑家長的聯絡方式,所以,就沒有辦法通知,只能由他們輪班照顧。千浩替狄傑請假,理由是家裡有事,回家一趟。像狄傑這樣在學校呼風喚雨的人,隨便找個理由,校方都不會太追究的。唯一久久不動的只有蘇瑾月。困了,她就趴在狄傑的床邊睡,醒來,她就默默地坐在他身邊,看著狄傑,和狄傑說話。每當想起那突兀的血從狄傑嘴邊流溢位來,就會讓她的心狠狠抽痛一次,那原本彷彿在夢裡只有的血,卻會出現在現實中。千浩他們有時候就在醫院外邊的走廊椅子上待著,因為屋裡是他們兩個人的空間。無論誰給蘇瑾月送飯,她都會目光呆滯地看著那個人,看到一種絕望,讓人疼,讓人自動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