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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你”字拖好長,我開心地笑著想抱抱她。她卻把頭一低,再抬頭露出一臉調皮接著說:——的名字。然後輕輕推開我,像飛開花兒的蝴蝶。那綹晃動的馬尾,那黑黑的眸子在夕陽下閃動的可愛光亮,從那時起在我生命裡凝成永恆,併成為我童年裡經久不衰的經典記憶。時光一不小心脫節了十年,我望著面前這個亭亭玉立的女孩頗有感慨。她走過來說洛木,你傻啦,我是媛媛啊,你別說不認識我哦!我知道,我的愛情,在經歷對自己身世瞭解的陣痛後已經來臨。11∶17禮堂寂靜,迴響空蕩。洛木嘴角無意間泛起一絲微笑。至此,我關於媛媛的記憶開始全面復甦。在我十三歲沒搬家前,她住在我家對門。繼母曾拿這件事羞我:小時候還沒有熱水器,冬天洗澡的最佳時期是中午陽光最強的時候,每到這時,繼母就會把我放進陽臺上的大腳盆的熱水裡泡,幾乎每次洗澡我都會哭,與我一樣會哭的還有對面陽臺上的媛媛。於是兩個小孩子在洗澡的時候對著比誰的哭聲大,而陽光下的兩個大人卻對著笑得一天比一天歡。後來,繼母指著對面那天哭得好凶的媛媛說:木木別哭了,看對面的媛媛妹妹洗澡啦。我聽話地向那邊望去,竟真的忘記哭了,而對面媛媛的媽媽這時也會說:看對面的哥哥洗澡,看啊看啊,別人可都沒哭了。於是媛媛也不哭了。我和媛媛隔著一棟樓的空間傻傻對望著,我聽見爸爸看見這個情景時對繼母說:嘿,這渾小子就娶對面的小妹妹吧,看他眼睛一動不動,都看直了。後來媛媛回憶起那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笑,她說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成牛郎織女了呢。我說那是,你從小的便宜就被我佔光了,你不跟我跟誰啊。她捶了我一拳,踮起腳尖咬我耳垂。還記得小時候玩過家家,媛媛總願意做我的新娘,那時候她就會臉紅撲撲地坐上我與伴郎用手搭的肉轎,伴郎喊起轎——,我就跟著叫送新娘回家嘞——。媛媛在上面眼睛眨巴眨巴地幫我擦汗,我抓住她替我擦汗的手,在陽光擦過她臉龐刺進我眼睛的時候,仰望我心中的女神。這時會有來土匪搶親——我現在已經記不得為什麼那麼小就能編制這樣的情節,或許是看電視劇的靈感,我當時好像有好長一段時間為自己能編制這樣的遊戲而得意。我安慰著媛媛,放下她,然後極具男人氣概地大吼一聲:洛木在此!衝上前與土匪搏鬥。英雄凱旋了,土匪倒下了,伴郎站在山頭那邊的太陽中大聲叫喊:新郎贏嘍!新郎贏嘍!我在勝利聲中將媛媛再次抱起,她摟住我的脖子說,洛木,嫁給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安排的臺詞)。我陶醉了,可後來就沒人願意扮土匪了,他們說洛木下手真重,打得跟真的似的。11∶25禮堂燈光漸次熄滅,升起的月亮阻止不了洛木的臉龐再次陷入黑暗。我曾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媛媛了,卻想不到她兩年後敏銳依舊的直覺還是引導她在散步後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我們都知道,現在之間的愛情,是以前情感的美好延續,所以都變得格外珍惜。媛媛曾對我說:每一個女孩都是天使。但當她愛上一個男孩時,就會折翼。所以,請你愛護你身邊的每個女孩。媛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子裡亮亮的,風拂過她純淨的面頰,像一個受傷的折翼天使。我那一刻的保護意欲空前高漲,一心一意只想著讓心愛的女孩不受傷害。可是媛媛望我時眼中飄滿了傷逝的櫻瓣,每一片都讓我心疼。她說洛木,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然後推開我,低頭被夕陽的血色吞沒。當她的指尖輕輕劃過我的胸膛,當她從我身上帶走自己的最後一絲體溫,一種流動不定的預感突然瀰漫呆站在河邊青草地上的我,並眨眼間被寒冷的澧水吞沒。十三年前五歲的她推開我時像只傾倒眾生的快樂蝴蝶,十三年後身段曼妙的她推開我時像只失望的雪鳥,還要留下憂傷的驚鴻一瞥,一如三天前在幽軒閣裡我退出房門時她落寞的眼神。那個星空悽美的夜晚,我們像兩蔸乾渴已久的樹根貪婪地糾纏在一起吮吸對方的水分,衛生間裡嘩嘩的流水聲,電視劇裡濃重的喘息,臥室裡的玻璃杯被我們打碎。所有的一切對於我們來講就像暴風雨那樣驟然發生,風捲雲殘。媛媛的呼吸一聲蓋過一聲,而我卻遲遲不肯脫落她裸露的雲彩。午夜十二點鐘塔響起,我有意識地讓自己冷卻。媛媛星目迷濛,激動得滿臉淚水:為什麼你不能留下來?!我吻幹她的淚,穿上鞋說:因為我愛你。橫拉式的竹木門在我跳出去的同時輕響一聲關上,我聽見媛媛在房間裡啜泣。我說媛媛,我會守護你一生一世。晚安。朴樹在婉雅地輕唱:這是一個多美麗又遺憾的世界,我們就這樣抱著笑著還流著淚……我是這遙遠的瞬間,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我不知道,自己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已經在歌聲裡在媛媛心中崩潰,並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