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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雅對蕭逸說:“怎麼辦?夕雲又為我作了一首曲子呢。”21歲的她除了害怕老鼠和蟑螂外,竟然還會害怕這種事情。蕭逸那時候捋起袖子說:“那我把他趕跑!”他站起來像個維護正義的鹹蛋超人,恩雅記起小時候有男孩子把她從鞦韆上推下來,也是他把他們給趕跑的。“不用!不用!我會跟他說的。”恩雅害怕他會把夕雲揍得好慘,小時候欺負她的男孩就曾被他揍哭了。瀟有一個溫暖的家,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媽媽是語文老師,爸爸是工程師。他們都很愛她。而湘,瀟向泯講起湘的時候,深深地嘆了口氣。湘是個不幸福的孩子。她沒有父親,和母親一起生活。但是她母親把她寄養在鄉下的外婆家裡,自己在外面闖蕩。每年只去鄉下看她一次。有一次她突然問母親:媽媽,我的爸爸呢?她的母親非常粗暴地打了她一巴掌:你不要問他,他是個高階流氓,惡棍!以後湘惟一能夠形容她父親的一句話就是:他是個高階流氓,惡棍!湘十六歲時,世上和她最親近的外婆在鄉下去世了。也就是在那一年,她的母親嫁給了一個杭州的老闆。她把湘接回城裡,僱了一個保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自己遷往杭州。湘在那個城市上高中,然後認識了瀟。在學校裡,湘是一個讓老師頭疼的學生。言辭尖銳,性格反叛,常因為和老師爭吵被逐出教室。十七歲的湘孤獨地坐在教室外的草地上,陽光灑在她倔強的臉上。瀟從書包裡抽出小說和零食,扔給窗外的湘。與之相反的是,瀟在學校裡是個出眾的好學生。成績好,待人溫和而又熱情,而且漂亮。她能在作文字上寫大段大段的排比句,每次作文都被評為“優”,在講臺上當範文念給全班的學生聽。可是她心裡明白,真正寫得好的其實是湘,但是湘的作文總是因為“思想不積極”而被評為“中”或者“差”。有一次湘發現校長把菸頭隨手扔進了花園裡,就在學校的宣傳欄上寫了一張署了名的大字報,把校長狠狠地罵了一通,學校因此要開除她。瀟的媽媽和學校老師認識,擺平了湘惹下的禍。但是湘被安排到藝術班去學習。老師對她說,湘,你的文化課不好,或許在藝術班學畫畫還能考上大學。湘本來就很喜歡畫畫,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和湘在一起,她只覺得湘是一個很有靈氣的孩子,但是她擁有的太少,她要把自己擁有的東西拿出來與她分享。有一次,瀟的班主任對她說,瀟,你不要再和湘在一起了,你是個好苗子,不要因為別人的影響而喪失你的大好前途。瀟漲紅著臉站了起來,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你們根本不瞭解湘,她是個有靈氣的女孩。可是她擁有的東西那麼少,你們是不懂得關懷別人的混蛋……那是瀟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對人發火。藝術生是一個被人忽視的群體。沒有人願意管他們。因此湘經常逃課。她去書店打雜,去酒吧做服務生,去歌廳唱歌,和各種各樣的人聊天,甚至隨隨便便交男朋友。她迫不及待地想擺脫寂寞的生活。湘曾經對瀟說,再過幾年,她會擺脫所有的束縛,像三毛一樣,去很遠的地方流浪。瀟低下頭有些難過。她說,那我呢。你再也不和我在一起了嗎?傻丫頭,你不像我,你會有很好的歸屬的,你有那麼多人疼你愛你……不過那時候我會常回來看你的。可是你不孤獨嗎?你不需要人陪伴嗎?瀟的心裡還是很難過。瀟,請不要為我擔心,我一直都是脆弱而堅強的。我已習慣了寂寞和苦難,我一出生就註定要漂泊一生……後來瀟和湘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只是專業不同,瀟讀文學院的中文系,而湘讀藝術學院的美術系。泯認識瀟和湘時正上大二。他喜歡的是中文,但是卻被調配到文學院的另一個專業。那個專業的課程和文學已經相去甚遠。他很少逃課,也很少聽課——他上課時只是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比如看與專業無關的書,或者構思自己的小說。老師點到他的名字時他會答一聲到。除此之外,一切與他無關。他和班裡的人保持著似有似無的平淡的關係。他覺得本專業無人懂他。他們只知道他用文字換來的稿費生活。有的對此十分鄙夷,有的覺得他有點了不起。但是他們永遠不明白他的文字裡藏著的深刻的孤獨。但是瀟和湘知道。泯進學生會就是因為學生會有創作小組。他在學生會就負責這個小組。瀟在那次認識他以後才知道他就是創作小組的組長。後來,她常常向小組投稿。泯給她修改,給她提建議,和她交流思想。他覺得她的文字很美,寫的故事也很美,他很喜歡她的風格——憂傷而唯美。湘是透過瀟的介紹以後決定認識泯的。湘第一次見了泯以後,詭異地對瀟說,泯是個深情而且淳樸的男人,你要珍惜他。瀟在大學裡依舊是個十分出色的女孩。學生會招新的時候,泯向輔導員舉薦了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