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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桔本能地往前膝行了一步,伸出雙手,不知道是想阻止還是想求情,但公主一聲低喝,她立刻跪坐了回去,低下頭,一聲不吭,只有頭上輕微晃動的步搖讓人知道,她在發抖。雖然被人掐住了要害,水墨也還算鎮定,畢竟類似這樣的危險經歷的多了。倒不是說水墨膽子變得有多大,而是情緒上產生了一種麻木,對危險,甚至對死忙降臨的麻木。很多久經沙場的老兵似乎都有這樣的傾向,所以當他們經歷一場搏殺還能活著回來的時候,他們會喝得酩酊大醉,嫖女人,賭博,花光所有的餉錢,不去想明天該怎麼過。水墨初臨戰場之時,曾經厭惡甚至恐懼這些似乎永遠臭乎乎,醉醺醺,動不動就翻臉見血的粗魯漢子。可當她經歷了幾次可怖的戰鬥之後,她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不想明天,因為沒人願意去想明天我會死在哪裡……麻木歸麻木,水墨可半點也不想死,她甚至慢慢抬頭看向那個公主,既然這女人沒有當頭一刀殺了自己,那就是說還有圜轉的餘地。水墨的眼光對上了一雙丹鳳眼,很美,也很冷,公主高月俯視著水墨。高月十二歲的時候做為高句麗的人質來到了松巖城。本來她應該會被送到京城,成為天朝皇帝的嬪妃,但不知為何一直沒有成行,沒人告訴她理由,她就樣在松巖城年復一年的等待著,被送往京城,或老去……跟大長今裡的穿著打扮也不是很像啊,但多少還是看得出未來韓服的樣子,水墨在心裡撇了下嘴。“你到底是誰?”高月原本柔軟的聲音彷彿結了冰。眼前的男子長得十分俊秀,若不是看到他有結嗉,定會認為他是女子。莫名其妙的就從井中爬了出來,而且就他一個人,高月覺得不對勁,這回之前說過的不一樣啊。水墨眨了眨眼,暗叫壞菜,盤算了半天,卻忘了這高句麗的公主是講外語的!心思電轉中,水墨已經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對方眼中的殺氣也愈發濃烈,實在沒轍,她下意識地抬手想指指喉嚨裝啞巴,手剛抬起一半,就覺得脖子劇痛,小桔哭喊了一句“公主,不要!”“小桔!”高月冰冷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憤怒,這些年寂寞生活,因天朝不肯讓高句麗人來服侍自己,而那些天朝女人對自己有的只是不屑和仇恨,除了小桔。所以自己也打算,只要能離開這裡,一定帶著她同回寒枝城,可她現在……脫口而出的小桔立刻感到了公主的不滿,她靈機一動,指著水墨手指的位置,“公主,他好像是要拿東西給你看!”高月細長的眼睛一眯,“你去拿來!”說著又重了下手中長刀,示意水墨別動什麼鬼心思。小桔不敢多看水墨蒼白的臉,還有頸上流下來的鮮血,她哆嗦著手,半天才將匕首從腰帶扣裡拔了出來。“公主,您看。”小桔雙手將匕首送上,高月低頭看去。假裝虛弱的水墨蓄勢待發,她早就看到這個公主所用的是長刀,也就是說只有一面開刃,如果時機抓的好的話,還是有機會的。等待中的水墨突然感到脖子上壓力一鬆,她大喜,立刻長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去奪刀。“嘭”的一聲悶響,長刀掉在了地上,一旁的小桔張大了嘴巴,看著水墨怪異的姿勢和更加怪異的表情。“嗚……”原本冰冷如霜的高月已撲倒在地,雖然自己用手捂住了嘴,可還是能聽到她嗚咽的哭聲。小桔顧不得水墨,趕忙貼了過去,驚慌地拍撫著高月的肩膀,“公主,你怎麼了?!”水墨只覺得嘴裡乾巴巴的,她吞嚥了一下,收回手,挪開腳,然後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腳趾……還好,感謝上帝,五個腳趾都在。水墨鬆了一口氣,這狗屁公主,你說你扔刀就扔吧,幹嘛往我腳面上扔啊,幸好我躲的快!“告訴我,他在哪裡?!他現在好不好?!他說過什麼?!”正在哭泣的高月忽然抬起頭,一把抓住水墨的手臂大聲問道!聽著她一連串的嘰裡咕嚕,水墨哪裡知道她在說什麼,只能還是老辦法,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不能講話。高月一愣,緊抓著水墨衣襟的手慢慢鬆了開來,人又滑落地跌坐在地上,表情有些怔忡。小桔慌張地看一眼高月,又憐惜地看了一眼水墨,這樣一個人,竟然是啞巴。在一旁裝雕像的水墨眼光落在了被高月緊抓在手的那柄匕首上,暗銅色,毫不出奇,但水墨堅信,自己以前從未見過這匕首。只有羅戰……水墨想著那個不知所蹤的大黑臉,他身上,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那個女人是那樣的狠毒,難道連他也學會這一套了嗎……”高月喃喃地說了一句,講的卻是漢語。水墨雖然聽懂了,卻全無頭緒,但她看得出,高月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一樣,正想著要不要利用這個機會反制,就聽屋外不遠處“轟”的一聲,人聲馬嘶頓起。高月臉色大變,“糟了!”她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長刀,那把匕首也被她塞入了懷中。高月迅速恢復了平常,若不是眼角隱約的淚痕,水墨真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