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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緋都燈火通明,奔流的河水繞城而過,除了肥沃土地,更讓緋都的空氣清新溼潤。晚宴之後,謝之寒被強行留在公主府,陪孃親徹夜誦讀佛經,已贖清罪過。顧邊城放鬆了韁繩,任憑赤鴻自己漫步在街上。顧邊城不喜排場,因而驃騎戰士並沒有像其他貴族大臣那樣,驅趕平民清道,所以不時有百姓從他們身邊經過。驃騎的威勢讓男人們根本不敢抬頭,女人們卻不自覺地欣賞著戰士們的雄姿。“馬上就端午了,怪不得這麼多人,咦,你看,那個耍把式的,功夫不錯嘛!”王佐指指前方。顧邊城看著城中繁華的景象,心中喜悅,雖然征戰頻繁,朝堂鬥爭殘酷,但眼前的一切足以證明,自己,還有那些拼死沙場的戰士們的血沒有白流……忽然就有了興致,顧邊城下了馬,獨自往人群中走去,有不少人正在叫賣,羅戰和王佐則默不作聲地綴在他十步之遙。等迴轉將軍府之時,水墨正在送譚九上馬,她並沒有發現顧邊城等人的到來。看見水墨康矮子就忍不住笑,他悄聲對王佐說:“你說,阿墨這小子有沒有去對王爺大喊我喜歡你啊!”王佐也笑了:“不知道,不過阿墨雖然娘們了一點,但一向是言出必行,願賭服輸的。”康矮子嘖嘖有聲:“可惜沒看到熱鬧。”羅戰忽然感覺身上一寒,他迅速搜尋四周,但沒有任何異動,前面顧邊城的背脊也始終穩如泰山。終於發現騎隊到來的水墨,先伸頭看了看,發現沒有謝之寒的影子,這才笑呵呵的迎了過來。端午節前,赫蘭大汗決定返回赫蘭草原,皇帝為了歡送這位貴客,決定舉行盛大的田獵。謝之寒在書房裡不滿地說道:“什麼貴客,狩獵,分明又是皇帝想要出風頭,我才不想湊這個熱鬧!”說了半天,不見顧邊城搭腔,謝之寒方要開口,忽然發現顧邊城的腰際掛著兩個青石做的佩環,樣式古樸。他有點不可置信的指著問道:“二郎,你居然也會掛飾物?”顧邊城看了看腰際:“那晚經過集市,看的順眼就買了,不戴也是浪費。”謝之寒笑了起來:“腰佩哪有掛兩個的。”顧邊城頓了頓,淡然道:“多多益善啊。”其實那晚,在集市,賣佩環給他的小娘子羞澀說道:這是同心佩,陰陽相合…… 秘密(二)春天就如同年方二八的少女,雖沒有成熟女子的風情絕豔,卻總含著幾分難以描畫的嬌嫩。不論是搖曳生姿的岸柳,還是悄然綻放的初蕊,哪怕是拂面而過的微風,也帶著絲絲輕軟。水墨信馬由韁地走著,現在已然馬術嫻熟的她,甚至可以閉上眼,身體早就習慣了那有節奏的起伏。不遠處就是蒼翠的山影,天空晴朗如洗,點綴其間的白雲不時地遮擋一下陽光,讓人覺得溫暖卻不刺目。古代的官道和現代的高速沒什麼大不同,除了四條腿兒換成了四個輪子,兩邊都是農田,勞作的農人們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勤勞艱辛。農家女有的倒是大膽些,對著行進中的馬隊指指點點,雖然認不得旌旗上的大字,但是透過口耳相傳,誰都知道,黑衣銀甲乃是天朝最強悍的驃騎軍。“阿墨,你看,左邊數第三個小妞,腰身有如楊柳,樣貌標緻,旁邊幾個也勉強入得眼,都城果然不同他處,連村女也風姿綽約。”康矮子搖頭晃腦地感嘆道。水墨隨意地掃了一眼:“還好。”康矮子嘖嘖有聲:“小白臉太挑剔,我敢肯定,她一定跟我的合得來!”水墨沒好氣地說:“任何穿裙子的你都覺得合得來!”“哈哈哈!”聽到的驃騎戰士無不放聲大笑。康矮子非但不生氣,反而摸著下巴點頭道:“言之有理。”對於這樣堅韌的厚臉皮,水墨只能翻個白眼,任憑他再如何胡言亂語,也不搭理。譚九拿著個小酒壺,搖晃地騎在一匹老馬上,他忍不住低聲笑道:“若非親自證實,我怎麼也不相信,她是個丫頭,說起話來實在是,嘖嘖。”領頭的羅戰面無表情,但熟悉他的譚九能感覺到,此刻的他也很放鬆,全不若平時好似繃緊的弓弦。譚九根本不介意羅戰的沉默,笑眯眯地咂了一口酒,回頭看了一眼,被康矮子“騷擾”的不勝其煩的水墨。天子行獵於四季,《周禮》中曾稱,春季行獵為春搜。太史令觀天象算好日期時辰,拜祭過後才可出發。皇帝出行儀仗皆有規定,數量多少,前後順序,何處行,何處停,不能有半點差錯。水墨在此之前,深受電視上某些私訪類的電視劇荼毒,以為皇帝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算不能跟火炬接力似的和平民女子談戀愛,想去哪兒玩還是能做主的吧。直到此次皇帝戰無疆行獵宴客,她才弄明白,裡面的規矩多如牛毛,如果說皇帝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那他也必定是天下最受限制的人,哪怕昏君亦如是,除非,他不當皇帝了。顧邊城和謝之寒早就奉旨隨駕,提前一日出發,陪同皇帝皇后以及貴客赫蘭大汗前往御田,即天子狩獵專用之地。第二日方可輪到宮中嬪妃以及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