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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邊城眉頭微皺蹙,看了一眼謝之寒,謝之寒正盯著水墨,這小子在想些什麼,自己叫他竟然都沒聽到,就算是賤卒也應該懂軍規吧……他腦子開始飛速地轉著主意,一個男人的聲音卻立刻讓水墨退無可退,“一個賤卒竟然敢端坐馬上,置我天朝法令於何地?!” 雌雄(二)方才還有些喧鬧的廣場彷彿被人按了靜音一般,雖然眾人的眼光意味不同,但都齊刷刷地紮在了水墨的身上,水墨嘴角微動,表情僵硬地看了一眼顧邊城。他目光灼然,與水墨的眼神一碰,忽然帶了點若有所思。在被人那般呵斥之後,依然高坐馬上的水墨似乎已經不僅僅是不識時務,而是不要命了。水墨勉強移動目光,看到了那個大聲訓斥自己的男人,果然,也算得上是個熟人,黑虎軍的那個李校尉。站在燕秀峰身後的他臉容高傲嚴肅,就算是翹起的嘴角也帶著幾分冷酷。他的名字水墨都已記不太清了,但很顯然,他是一點也不曾或忘,當時所受的屈辱,現在終於找到了一個報復的機會。水墨很想苦笑,但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扯動了嘴角,因為從剛才起,她就一動不能動了,甚至是扯動麵皮,也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更別說她那已經麻木的舌頭。是誰?誰暗算了自己?周圍都是人,自己還被顧邊城的近衛包圍著,究竟是誰能在一瞬間抓住自己放鬆的那一秒?水墨當時只覺得腰際微微麻了一下,眼前有些恍然,等她再度聚焦眼前的時候,眾人都已下馬,而她自己卻只能僵坐馬上。燕秀峰雖是武將,但在官場歷練已久,能夠用餘光觀察他人而不被發覺,也算是他在朝堂上練出的一種本事。剛才顧邊城稍稍蹙起的眉頭讓全神關注他的燕秀峰心裡一跳,看來情報裡說的沒錯,那個小賤卒對於顧邊城確實有不同的意義。但不知為何,顧邊城很快就放鬆了下來,根據自己對他多年的瞭解,這種放鬆並非做戲,燕秀峰有點失望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他出身權貴,父親乃是前朝統領三軍的元帥,更是當今皇帝登基的最大功臣。容貌俊秀,武藝高超,謀略出眾,文采風流,似乎世間人想擁有的一切,他生來就有。可惜,再完美的人也會被人拿來相比,武有顧邊城,文有……“校尉大人,這位兄弟雖是賤卒出身,但在此次與赫蘭人的交戰中,表現得謀勇俱全,立了大功,已被將軍大人免去賤籍,升為軍士。”清越的嗓音響起打斷了燕秀峰的思緒,他瞳孔忽然一縮。水墨任憑謝之寒將自己從馬上抱了下來,她面紅耳赤,尷尬萬分。倒不是因為跟那個超級帥哥有親密接觸太過緊張,水墨在心裡破口大罵,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暗算了自己,被謝之寒抱下馬後,水墨竟然依舊保持著騎馬蹲襠式的姿勢。在馬上看著還好,現在看起來卻很像某種需要在廁所完成的行為。水墨髮誓自己聽到了幾聲竊笑。謝之寒的愉悅簡直都能穿透他身上的鎧甲,水墨的尷尬憤怒讓他很開心,這小子雖是賤卒,卻總帶了一點讓人不滿意的“冷靜”。謝之寒示意一個戰士扶住水墨坐下,自己則伸手握住她的腿,緩慢輕柔地拉伸了一下,就如他判斷的一樣,水墨肌肉雖然僵硬但並非不能動。之前水墨的狀況讓謝之寒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沒等他動作,那個小校尉已經鬼叫了起來。想到這兒,謝之寒冷笑地看了一眼對面,壞人都做不好。如果現在水墨能看到那個李校尉,就會發現他貪婪盯視的物件並不是自己,而是顧邊城。“你這……”李校尉當然不滿他的舉動,本想按照計劃繼續發難,突然想起這聲音自己曾經聽過,不禁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帥,卻有些驚訝地發現,燕秀峰的目光有些散,竟好像在發呆。“燕帥,將軍,看來他的傷勢又復發了,請容許小人先行將他帶下治療,”謝之寒似模似樣地抱拳行禮,雙手小指相疊,做了一個只有顧邊城才懂的訊號。顧邊城目光一閃,順勢轉頭看向燕秀峰,“燕帥,末將屬下陣前失禮,還望燕帥勿怪。”燕秀峰展顏一笑,“城弟無需多禮,我天朝一向軍規森嚴,賞罰分明,能被你認為立下大功者,定不是尋常人,”說到這兒他又看向水墨的方向,“一個立功的戰士是沒有失禮之說的!”顧邊城略彎腰,恭敬地說,“燕帥英明!”看到燕秀峰和顧邊城如此一唱一和,四周靜默的文武官員登時全體復活,繼續自己拍馬迎奉的工作。燕秀峰攜手顧邊城向大帥府走去,李校尉冷冷地掃了一眼水墨和謝之寒,也轉身跟了過去。“啊……”忽然被抱起來的水墨嚇了一跳張嘴想叫,卻只能發出一絲絲氣聲,謝之寒低頭輕笑,“不用客氣,功臣。”水墨只能用力瞪著他。謝之寒哈哈一笑抱著水墨就走,根本就不在乎周圍的人怎麼看,風娘眼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風娘也是一身戎裝,美麗的臉蛋被盔甲遮蓋,雙手也巧妙地被束在身前,外人卻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