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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冬蓮大笑了出來,前仰後合的只是用手指著我,卻說不出半句話來。我也在笑,可自己都能感覺出來只有麵皮在笑,不僅暗下決定,要記住這個感覺,等會兒找個鏡子來照一下,看看皮笑肉不笑到底是個什麼德行。正胡思亂想,冬蓮過來拉了我一把:“起來啦,咱們下去吧,冬梅還在廂房等著咱們呢。”我疑問地看向她:“外頭孝敬了些新鮮瓜果,主子賞了下來,冬梅把它們都浸在了井裡,讓我來尋你,大家好吃的。”說完瞥了我一眼,“真是的,就這麼會子讓人笑得肚子疼。”我抻了抻衣服壓出來的褶子,邊隨著她往下走,邊笑說:“總比讓你哭得肚子疼要好吧。”冬蓮呵呵一笑,邊走邊說些宮裡的物事人非,我微笑著跟著她漫步,心裡卻只是感嘆,難道說我的朋友又少了一個嗎,今兒這番話是她自己,還是誰來讓她來跟我說的呢……可能下午瓜果吃得太多,腸胃有些受寒,肚子裡嘰裡咕嚕的,睡得不踏實,我披了衣服踱到窗邊坐下。仍是我的老房子,本來德妃要另安排一間屋給我的,我婉拒了,只是說住慣了這個,德妃倒也沒有勉強就隨我去了,可屋裡的擺設用度還是換了,以配得上我皇子福晉的身份。數月不見德妃,她又瘦了些,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前那場病的緣故,臉色有些蠟黃。我是坐著軟轎進的宮,那時候手腕的傷勢還沒好,德妃倒是真的仔細看顧著我,太醫的診斷方子,她全都親自過問,飲食起居也一律從優。以我的出身和現在的地位,德妃的言行舉止於我而言那自然是極大的榮寵,我依然猜不透這個貴婦人的心思,只能畢恭畢敬地接受了,加倍地謹言慎行,讓自己的姿態放得低些,再低些……小桃為了照顧我也跟著進了宮來,小丫頭興奮得不行,可又怕行錯了地步兒惹人笑話,總是帶著一種敬畏的表情,在我身邊小心地四處張望,倒是比平時規矩了許多,沒有了往日在家的那種自由。外間傳來她均勻的熟睡聲,我從桌上的信匣裡拿出了胤祥的信,雖說都背得出來了,可還是想看看。過去通訊實在不易,出去兩月,也就這一封信,裡面無非說些沿途見聞,身子安好之類的話,對我還是殷殷叮嚀,說起他自己不過是寥寥數語,倒是叮囑我的話寫了整整一頁紙還有零。雖然回的信裡我笑他婆婆媽媽的,不過每晚把信拿出來看,倒成了我的習慣,反過來我又被小桃笑,我也隨她去。只是猛地想起以前看《傲慢與偏見》時,貝內特先生說的那句話:“人生一世無非是別人笑話笑話你,你再笑話笑話別人罷了。”一夜好夢,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拿著信紙就睡著了,被早上起來服侍我的小桃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嬉笑,可我的心情竟是好了許多,用過早飯,收拾了一下,按規矩我就得去給德妃娘娘請安了。走到正堂,門外的李海兒早就笑容滿面地上來給我請安,又忙不迭地去掀簾子,我笑著謝過他,就偏頭進了去。德妃已經用過了早飯,正在漱口,一旁的冬梅正伺候著,見我進來,她笑著微微點頭示意。“小薇,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你還是要多休息才是。”德妃拿絲絹輕擦著嘴角兒,又抬眼向我笑言。我走上前去,規規矩矩地福下身去:“給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嗯,起來吧。”德妃輕聲說。我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接了德妃手中的帕子,順手遞給了一旁的小丫頭,又笑說:“也不知怎麼的,自打我回了那間屋,到點兒就醒,倒是跟伺候您時是一樣的,想睡也睡不著。”“呵呵,哪有這樣的道理。”德妃輕笑了出來,一手接過冬梅遞上來的奶子輕吹著,“難不成那屋子自己還有鐘點兒?”我一笑,順著德妃的指示坐在了她身側。一時間屋子裡的奴才都跟著賠笑,冬梅在一旁笑言:“主子別聽小薇的,就她的花樣多,照這麼說,那屋子還能住人了?”我轉頭看她:“怎麼不能,讓冬蓮去住好了,反正她早上總是睡不醒,剛好……”我話未說完,德妃已噴笑了出來,又忍不住地咳嗽,冬梅又忍笑又忙得上前給她輕捶。“你這孩子……”德妃的眼淚都咳笑了出來,我趕緊把我的手絹兒遞了上去。屋裡正笑著,冬蓮一打簾子進了來,見屋裡人笑成一團兒,上前兩步給德妃行了禮,抬頭笑言:“今兒主子這麼高興,說什麼笑話兒呢?”她不說還好,一說德妃她們又笑了出來,看她又看我。冬蓮眼珠兒轉轉,揚了眉頭看向我:“不是你又在背地裡笑話兒我吧?”我呵呵一笑:“哪兒能背地裡笑話你呀!”看她疑疑惑惑地走上前來,我眯了眯眼,“我向來都是明著笑話兒你的。”“哈哈……”屋裡眾人都大笑了出來,冬蓮氣急敗壞地上來要擰我的嘴,我又忙著躲。有心也好,無心也罷,一時屋裡的氣氛倒也甚是融洽,我和冬蓮雖在笑鬧,可也都是極有節制的,皇宮裡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