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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我將話題轉開,又談了陣子話,看著天色暗了下來,便起身告辭。十四送我到門口,突然頓住,眼睛死死盯住不遠處水塘邊兒的一對人影。是十三和茗薇。十三正講著什麼,原本嬉笑著的臉慢慢沉了下去,但當茗薇握住他的手時,他看向她的雙眼再度明亮起來。我知道他的眼為什麼而明亮。是茗薇臉上濃濃的憐惜。默然與十四分手,我回到府裡,照例地換了衣衫,坐在榻上繼續看公文,卻怎樣也看不進去,那個充滿憐惜的表情塞滿了整個頭腦。“爺,水端來了。”“放在那邊,你下去吧。”站起來走到臉盆前,俯首要洗臉清醒一下,卻不經意看到了水面的倒影,呆住--下午在十四弟臉上出現的神情,我也有嗎?我閉了閉眼,任由毛巾落進水裡,擾亂了那個影像。中午九弟看我的眼神究竟是什麼含義,我終於明白了。【之五】馬匹在雪地上飛馳的聲音由遠及近,然後從我們身邊掠過,帶來一陣刺骨寒風,而後消失在風雪裡。脖頸一涼,隨著風勢有雪片飄進衣襟裡,那股寒意直鑽心底。“咦?老十四這是怎麼了,下這麼大雪還往外跑?”旁邊老十原本高昂的叫嚷聲卻被風吹得零散起來。我不做聲,回想著剛才與十四錯面的時候看到的他的表情,心裡泛起一陣不安。“又和誰鬧彆扭了吧?這個老十四,最近總是古古怪怪的,動不動就發火,可不像原來的他了。”老九慢條斯理地說著,語含嘲諷。他這話,說的是十四,暗地裡也是指我的吧?前陣子出京辦差,說實話我是鬆了口氣的,至少這樣可以不再聽到老十三和茗薇的傳言。我不是已經在朝廷站穩了腳跟的老四,更不是毫無野心的老十三,我要成功,就必須拋棄兒女情長。對茗薇是什麼樣的感覺?那一夜我反覆自問,卻無法理清。或許,自小從未享受過呵護的我是在貪戀她的那種溫暖,或許,只是出於對十三能夠得到那份溫暖憐惜的嫉妒。所以,在我尚未深陷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暫時遠離。但如今看來,我做得顯然並不成功。老九這話,是暗示,也是警告。若我再不知剋制,甚至因此誤了大事,我知道他們會怎樣做。兄弟?哼哼……如果我仍是幼年那個毫無權勢的八阿哥,老九和老十又豈會跟在我身邊?若有一天我再度沒落了,又有誰能死心榻地的隨著我?老九他們,也不過是將賭注投到了我這邊,希望背靠大樹好乘涼罷了。兄弟之情?在我的生命裡,早已經不存在這種東西。兄弟尚且如此,何況陌生人。為了那麼一個溫暖的表情就要放棄已經辛苦得來的一切嗎?更何況那份溫暖也不是給我的……我輕輕拍拂了下身上的積雪,轉頭朝老九笑道:“老十四不過是發發小孩子脾氣罷了,不用操心,碰到大事兒他可把握住的。”老九也是一笑,“八哥說的是,我倒多慮了。”轉頭吩咐親信跟著十四隨身伺候著,而後率先駕馬前行。老十自是不去管我們話裡的意思,只是呵呵笑著,跟了上去。我冷眼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寒意更甚。“小薇,小薇……小心!”我猛地睜開眼,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到黑暗裡面掩飾不住的粗重呼吸。十三的聲音,竟入到我夢裡來。隨即太醫慶幸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虧得茗薇姑娘挺身而出吸引了野熊的注意力,不然十三爺的傷可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了……”呼吸漸漸轉緩,睡意全消,我坐起身來。下午回到營帳,遠遠就見人流湧動,一問才知道是老四和老十三在探路的時候碰到野熊,受了傷回來,當下便決定去探望。即使與老四他們暗地裡鬥得再厲害,在表面上,還是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來,這個時候,尤其要表現。可在老四的營帳外碰到了德妃,知道老四已經服了藥睡下了,不好再打擾,便陪同德妃一起到老十三帳子裡去看看。沒想到卻聽到老十三昏迷中的叫嚷,以及太醫的話。茗薇,竟可以為老十三連命都不要嗎?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而在聽到的那一瞬間,我甚至看到了老九的動容。黑暗之中即使不看,也知道此刻嘴角浮起了苦笑。老九的反應並不奇怪,這樣一個女人,讓人不能不動容。無論是她表現出來的勇氣,還是那份勇氣之後支撐著的感情。如果當時碰到熊的是我,她會這樣做嗎?這個問題一遍遍地泛上心頭,卻不縱容自己再想下去,不允許自己有哪怕只是片刻的脆弱。我是額孃的驕傲,是老九、老十他們的支撐,我必須堅強,因為沒有人可以依靠。從來沒有。【之六】漫天的風雪終於停了。老四和老十三的傷勢穩定,各地使者又陸續到達,讓圍場裡的氣氛從昨天的緊張凝重轉為輕鬆。一路走來,歡歌笑語灌了滿耳。看著那些個笑臉,竟然有些羨慕起能夠這樣暢快歡笑的他們。“八哥。”老九突然停下腳步,低聲叫著。回過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眉微挑了起來。遠處,一個人從僻靜角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