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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秦順兒小心地喚了我一聲。“啊?”我猛地回過神來,一回頭,看見他正有些擔憂地站在我身後幾步,“主子,這風涼,您站久了小心受風,小格格也冷。”“哦。”我點點頭,勉強咧了咧嘴,笑說:“咱們趕緊進去吧。”秦順兒沒再多說,忙引著我進去了,大門在吱呀聲中重重地關上了……剛把薔兒哄睡沒多久,胤祥就急急地趕回了家來,見我好好窩在被窩裡衝他笑,他放下心來,脫了外套就那麼冰冰涼涼地鑽進了被裡。一陣尖叫笑鬧之後,我被胤祥輕輕地抱在懷裡,聽著他平穩的心跳。今天懸了一天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累了,嗯?”胤祥笑問了一句,我點點頭,在他懷裡蹭了兩下。胤祥並沒有問我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心裡清楚,他之所以不問,是因為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而我不知道的,恐怕他也知道。過了一會兒,就在我睡眼迷離的時候,“小薇,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衝動行事了,萬事有我呢,嗯?”胤祥有些低沉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了起來。我努力眨了眨眼,讓自己清醒一些,這才抬頭去看胤祥,他的臉上眼底寫滿了擔憂,“今兒是運氣好,要是以後……”他話未說完,臉色已然陰沉了起來,顯然是想到要是今兒運氣不好的下場……我鄭重地點了點頭,心裡很清楚現在的時局,已不是靠點小聰明就能左右的了,一個弄不好,幫倒忙都是有的。“我答應你!”我很認真地說了一句,胤祥微微一笑。看著他依然微皺著的眉頭,我也很正式地問了他,“那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兒?”胤祥眉頭一挑,看著我認真地樣子,他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但還是笑著說:“說來聽聽。”我一笑,“回十三爺的話,我以後能不能不再戴耳環了?望您准許。”胤祥一怔,接著就放聲大笑,我輕輕地又伏回了他的胸膛,笑聲震得我耳膜有些不適,可這種不適讓我很幸福。“咳咳,”胤祥笑得咳嗽了兩聲,他伸手輕輕鉤起了我的下巴,懶洋洋地笑說:“準了。”看著他因為大笑而有些漲紅的臉再無一絲陰霾,顯得越發的年輕俊逸,我大大地咧嘴一笑。看著胤祥的笑臉,突然想到了方才秦全兒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我腦中不期然地想起以前在哪兒看過的一本書,裡面有句話好像是說,為了這樣的笑容,情願踏過煉獄之火。我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為了這樣的笑容,我也甘願……只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那煉獄之火會化身為一紙詔書。 奪嫡·上同年六月,十四阿哥入主兵部,提調古北口,綠營,江南大營各地兵員,向陝西集結。同年九月,京城黃土墊道,香案遍佈,康熙皇帝親授十四阿哥天子劍,大將軍印信,讓其奉節出京,兵發青海,直討叛逆。而十四阿哥也終於成為了皇位的直接競爭者,手握數十萬雄兵的“大將軍王”。轉眼間十四阿哥領兵出關已經三年了,除了開始進行了一些所謂的誘敵深入,小心試探之外,他一直都是帶兵突進,殺得敵人是丟盔卸甲,四下逃竄。尤其是近來,戰果累累,喜訊不斷從前方傳來,十四阿哥的能征善戰,已是朝中大臣們每日裡都交口稱讚的話題。而胤祥和四爺則每日在戶部裡忙得是昏天黑地,前方籌糧,後方賑災,事事說到底,根兒都在錢上,因此戶部大概是除了兵部以外,京城最忙碌的衙門了。最近這兩年我就沒在掌燈前見胤祥回來過,而他每次回來也就是逗逗女兒,和我說上幾句話,然後就一頭扎入書房裡,要不就是直奔雍和宮。胤祥也曾萬分歉意地說冷落了我,我每次都只是說:“只要身子骨兒沒問題,你高興怎麼來就怎麼來,不用擔心我!”胤祥聽了只是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裡,低聲對我說:“現在忙是為了以後能好好地陪你,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的!”我聽了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說了句,“我等著。”其實我現在就很明白,這三年是四爺、八爺、十四爺拼命積攢各自實力的重要時期。十四爺連戰連勝,兵權在手,八爺廣交朝臣,行走六部遊刃有餘,四爺卻是咬緊了牙關,埋頭做事,而且是做實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領兵打仗最怕補給跟不上,士兵不是戰敗而是被活活餓死的先例比比皆是,可偏生這兩年,河南大旱,山東蝗災,四下裡看去,都是一雙雙要錢的手。而四爺和胤祥這些年來緊縮銀根,拆了東牆補西牆,又四處追債,卻從未讓前方的糧草吃緊過,雖然打勝仗的功勞都算在了十四阿哥身上,皇帝也看在眼裡,可這背後的勞苦,卻應該是放在皇帝心裡的。這些話我不能跟胤祥講,想來他和四爺如此拼命地做事,心裡未必打的不是這個算盤,自然不用我多嘴多舌的。即使我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這皇位也應該穩穩當當是四爺的。更何況,長久以來,我一直對自己的存在甚有隱憂,胤祥的命運已因為我有著些微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