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又在胡思亂想了,嗯……”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溫暖的臂膀已圍了過來,心裡突地一跳,回過了神來。這才發現手裡的粥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取走了,小桃也不見了,我呼了口氣,捋了捋頭髮,順勢靠在了胤祥的懷裡。“想什麼呢?”胤祥笑嘻嘻地在我耳邊說,暖暖的風吹得耳朵癢癢的,忍不住去撓,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卻換了自己的下巴來揉搓,鬍子碴兒弄得我更癢,忍不住笑了出來。癢得受不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他的衣領處蹭了起來,胤祥一聲低笑。“這手裡是什麼?”胤祥順勢掰開了我的手看,我一低頭才看見方才的爆竹紙竟被汗水粘在了手心兒。見胤祥有些若有所思的,我笑說:“方才正在想今天佔了便宜呢。”他一愣,我指著牆外不時傳來的乒乒乓乓的聲音,“你聽,別人花錢買炮,我們免費聽響兒。”胤祥“撲哧”一聲笑噴了出來,臉埋在我脖子裡,極低地叫了一聲“小薇”。每次只有在沒人的時候,他才會這麼叫,彷彿這樣我們就又回到了從前,他意氣風發,而我——名正言順。我反握住他的手,摸著他修長手指上的薄繭,輕聲說:“我倒覺得這樣好,在自己家裡開開心心的,不用大過節的去傻笑給別人看,反正咱們這歲數也沒紅包可拿了,嗯……”胤祥抬起頭一笑,又親親我的頭髮,卻不再言語,只是抱著我輕輕搖晃。我深知道他的心事兒,無論如何,那個神采飛揚的拼命十三郎,落到連過節放鞭炮的權利都沒有的時候,心裡又如何會好受?他總是覺得虧欠了我,讓我和他一起受苦。見我看著他,他突然做了個鬼臉兒,笑說:“既是佔便宜,那咱們就來個徹底的。”我忍不住笑了,“你還要幹嗎?”胤祥笑而不答,只是回頭揚聲:“小桃,去,把那個斗篷拿來,主子們要去假山上坐坐,讓廚房擺酒。”小桃忙應著去了。見我愣愣的,他低頭笑說:“光聽響兒沒意思,說不定還有哪個冤大頭放煙火呢,高處看得清楚些。”我哈哈一笑,見他高興起來,心裡也高興,扶著胤祥的手正要起身,“砰砰——”幾聲巨大的炮響傳了進來。我只覺得胤祥的手突然僵住,捏得我生疼,心臟跳得彷彿要衝出喉嚨來,不禁下意識地用手握住了喉嚨……這聲音太熟悉又太陌生了,已經整整三年沒聽過了。突然覺得手在哆嗦,看了一會兒才明白那是胤祥的手在顫抖。我只覺得口乾舌燥,心裡慌得不行,可還是鼓起勇氣看向他,一條青筋暴在額際,臉頰的肌肉也在不自覺地抽動,神情有些可怖。感受到胤祥的情緒激動,我突然平靜了下來,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兒。他一顫,低頭看我,見我一臉平靜笑意,一怔……我微微點點頭。就這麼過了會兒,一抹笑意突然出現在他唇邊,未等我再說什麼,胤祥回頭揚聲道:“來人,給爺更衣,備香案,接聖旨……” 重逢·上胤祥轉身向屋外走去,到了門口頓了頓,手在門框邊捏了又松,猶豫間還是沒有回頭,終是大步地走了出去。“呼——”我出了一口長氣,向後重重地靠在了棉墊上,只覺得腦子裡白茫茫一片。棉布簾子一掀,門外的小桃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臉上有些驚懼,又有些期盼,慢慢地走到了我跟前,緩緩地跪靠在了榻子邊兒上。我低頭對她微微一笑。她一怔,表情倒是放鬆了些,卻還是不說話,只是用手揉搓著榻子上綢緞布面的邊角兒。窗外頭早站齊了伺候的丫頭們,偏偏一點兒聲響也沒有,方才乒乒乓乓響個不停的鞭炮聲已是半點兒也聽不到了,那殘留的些許喜氣,也彷彿被眼前的壓抑無聲無息地吞沒了。“這些年,辛苦你了。”我低聲說。他們夫妻分別三年未曾見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兒,對她我心裡一直有一份愧疚。低著頭的小桃一個哆嗦,也不抬頭,聲音裡卻帶了幾分哽咽:“小姐……別這麼說,這幾年,小桃過得很好……知足……”還未等我再開口,小桃猛地抬起頭來,半仰著身兒,急急地說:“主子,您也別擔心,據奴婢看,十三爺應該沒什麼兇險的,應該沒……”後半截子話她越說越低。我強笑著點了點頭,“我明白的,你放心吧。”小桃也勉強一笑,又木木地坐了回去。我轉頭望向窗外,庭園裡的那幾棵槐樹,早就只剩了禿禿的枝子,正被無情的北風隨意拉扯著。我並不擔心胤祥此去會有風險,若真是那樣,就不會大張旗鼓地放炮傳旨,而是悄沒聲兒地一杯毒酒了事了,我擔心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嘴裡喃喃地說了出來。小桃有些迷茫地半抬頭看著我,我還未及說些什麼,就聽見外面一陣急急的腳步聲響起,小桃臉色一下子慘白起來,我的心也忍不住狂跳,快得有種讓人作嘔的感覺,只覺得熱血一下下地往頭上衝,手腳卻偏偏冰涼起來……“刷——”布簾子一下子被人掀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