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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回到清朝,一直過的都算得上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裡經歷過這種奔波?再加上擔驚受怕,身體本來就沒好利索了,因此還生了一場病,卻差點叫庸醫毀了半條命去,好在還算命大,終是讓我挺了過來。每次想想這其中的種種經歷,我都只能苦笑著安慰自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云云。而我的大任就是能否再見胤祥一面,哪怕不說話,只看他過得好不好也行。心裡明白這樣的事兒急不得,因此只是耐了性子,守在這靠近西山的小村落裡,慢慢尋找機會。“茗兒姐,你看這是什麼?”一個草編的螞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翠綠翠綠的,嚇了我一跳。我回過頭去笑說:“小皮,你還有心思弄這個,你娘叫你去幫忙,你忘了嗎?”一個圓乎乎的臉蛋兒頓時皺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去。”說完轉身要走,卻又回身把那個草螞蚱塞到了我手裡,這才笑著跑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小子……說來倒要感謝他,年初輾轉從天津趕到了京城,卻生了病,拖拖拉拉半好不好的時候,碰見一個男孩掉進了冰窟窿,讓人拉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氣了。我正好外出想買些物品從旁經過,本著盡人事知天命的道理,人工呼吸沒做兩下,這小子一口黃水吐出來,就哭著喊怕了。他就是小皮,一個十歲、正是人嫌狗厭年紀的淘氣小子。福嬸再不肯放我離去,一來二去又發現我是女人,聽了一番我所謂的身世之後,更是母性發作,定要收留我這個可憐人,也多虧了她細心照料,我的病也漸漸地好了起來。“茗兒”這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薇字不能再叫了,茗字卻無論如何不想捨棄,這是我活在這兒的唯一證明了。事後慢慢地知道,小皮家也是滿人,他阿瑪是十七爺旗下的包衣,算是個閒散旗人,這村子就是十七爺的產業,讓福叔管著。其實這兒並不產什麼農作物,只是有個庵堂是貴族們偶爾會來的,讓他照料著就是了,每月領些散碎銀子,不多,倒也夠他養活家人的了。我還知道小皮還有一個姐姐,是在京裡大戶人家做丫頭,幾年也難得見一次。福叔好酒,人卻是好人,老來得子,本就對小皮疼得不得了,知道是我救了他,對於收留我的事情沒有二話,反倒告訴我,安心住著,家裡不在乎再多張嘴。我自是踏踏實實地住了下來,實在也是沒有比這兒更隱蔽,而又離胤祥更近的地方了,要說起來我不會做飯、製衣、納鞋底兒,某種程度來說,那就是個廢物,福嬸也未嫌棄,只是一一教給我,我也下了狠功夫去學。心裡很清楚,不管以後事態怎樣發展,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變回那個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皇子福晉了。原本打掃庵堂是福嬸的活計,被我硬攬了過來,福嬸拗不過我,也就隨我去了。今兒就是聽說十七爺要來祭拜,福叔、福嬸忙著收拾,我也把那些帳幔摘下來一一清洗,就連小皮也被叫了去幫忙。三日之後,大隊人馬殺到,我早就躲了開去,本就來路不明,更何況一打照面,十七爺不認識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庵堂後面是個小樹林,依著山勢起伏,我一早就溜達了過去,帶著饅頭、醃菜和清水,權就當作春遊了。晃了大半天,估摸了一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緩緩地往山下走,剛要出林子口,就看見烏泱泱一片人,我停住了腳,看見幾個金圍翠繞的貴婦正在上車。又過了會兒,馬車開動,向著京城的方向走去。我又在林子裡等了會兒才邁步往下走,一進門就看見福嬸滿臉的笑意:“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一天的不見人影兒。”我微微一笑:“不想給您添亂嘛,侍候那些個夫人,就夠您累的了吧。”說完走到桌邊兒倒了杯茶遞給福嬸。她笑著接了過去:“還是你這孩子貼心,看我那小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兒鑽沙去了。”我笑了笑,自倒了杯茶坐下。福嬸興奮地跟我說:“你是沒瞧見,福晉們的氣派,那長相,那做派……哎呀呀,真是跟咱們這下人不一樣。”我微笑著聽著,那些福晉什麼做派我最清楚不過了,心裡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對了,茗兒……”福嬸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一愣,忙看向她:“怎麼了?福嬸。”她興奮地跟我比劃著:“你今兒是沒看見,十四貝勒的側福晉,跟你長得有五六分像呢。”我一怔,十四阿哥的側福晉我都見過,沒有跟我長得像的呀,難道是後娶的?正琢磨,又聽福嬸說:“聽說是今年年下過的門。”“喔,是嗎?”我淡淡地應了一聲,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輕輕地吹著茶葉沫子。“我聽伺候的嬤嬤們說,好像是戶部侍郎的千金,叫什麼茗蕙的,你看,名字也像不是。”福嬸笑著說。“咣啷”我的茶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跌了個粉碎。“哎喲,茗兒,沒燙著吧,啊?”“啊。”我一愣,忙站起身來,“沒事兒,不小心燙了手,一時沒拿住,您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