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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耐心等我答案的康熙,我輕聲答道:“皇上知道,自我和胤祥成婚以來,一直一無所出,太子爺一直在勸胤祥納妾,而胤祥也動心了。”我頓了頓,這話半真半假,太子爺確曾幾次勸過胤祥納妾,卻被胤祥巧妙委婉地拒絕了。想到這兒我心裡一暖,嘴裡卻接著說:“我是個高傲的女人,新婚不過數年,丈夫就要納妾,我不能容忍這樣的侮辱發生,所以我恨,恨無中生有的太子,也恨心志不堅、朝三暮四的胤祥,所以我魘咒了太子,又模仿了胤祥的字跡,讓他百口莫辯。”這些話聽起來彷彿是二流言情電視劇中的臺詞,再配上我三流的演技……說完之後我心裡忍不住地苦笑。屋裡靜了一會兒,康熙皇帝沉聲說:“那為什麼現在又說了出來?”我想了想:“沒什麼,我後悔了而已,從沒想過事情會鬧得這麼大。”說到這兒,我淡淡彎了彎嘴角兒:“皇上也知道的,女人都是頭髮長見識短,想不了太遠的。”康熙也為我這番揶揄的話怔了怔,恐怕他長這麼大,還沒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吧,只是我命都要不保了,還管得了他是誰。要不是他生了這群如狼似虎的兒子,我又怎會被逼得落到這般自尋死路的地步。但驚訝的神色只是從他眼中一滑而過:“來呀,筆墨伺候。”他慢聲說,轉眼間宣紙徽墨就已擺放在了我的面前,我什麼也沒說,提起筆毫不猶豫地寫下了方才從十爺口中聽到的內容。寫完之後我拿起來輕輕吹了吹墨跡,不理一旁愣著的李德全,仔細看了看,還好,這幾年下來胤祥的字我學了有八分像,反正只是要找一個替罪羊,像與不像也沒太大的差別吧,心裡冷笑,轉手把紙張遞給了李德全。李德全恭敬地捧了上去,康熙皇帝接了過去,在燈影兒下細瞧,阿哥們看看康熙再看看我,面色緊張,可誰也不知道那上面寫了些什麼。“果然不錯……”康熙看了一會兒,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八爺他們的臉色我真想給他們拍下來,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如同白日見鬼般的表情了……“你們都出去,在庭下候著,若有妄動妄言者,殺無赦。”康熙皇帝突然發話,眾人面面相覷,雖是為了不同的理由而感到憂心惶惑,卻沒人敢違背皇帝的旨意,都魚貫而出,依次退了下去。屋子裡真的靜默得一聲不聞起來,我低著頭跪在那裡,眼前的一切恍如在夢中,卻忍不住地想,與康熙皇帝單獨面談,雖然話題糟糕至極,可若是有這個機會,不知會有多少史學家蜂擁前來呢,哪怕明知道是送死……胡思亂想之間,屋裡的金自鳴鐘突然“噹噹”敲了十下,我心底一抖,一雙做工精良的鹿皮皂靴停在了我的面前,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當頭罩下,我情不自禁地縮緊了肩膀,捏緊了拳頭,等著那雷霆一擊。“為什麼?”皇帝的聲音淡淡地從我頭頂飄了下來,與方才一模一樣的問題。我一頓,閉了閉眼,是呀,我剛才那番話,康熙恐怕連半個字都不相信吧,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就是我居然把魘鎮的內容一字不錯地寫了出來。“因為我不想讓胤祥死。”我仰起頭看了康熙皇帝一眼,他揹著手,正目光炯炯地直視著我,聽我這麼說他皺起了眉頭,緊了緊嘴角,卻沒開口。我深深地吸了口氣,“皇上也許想說,您並無殺胤祥之意,因為您知道這不是他做的。”康熙聞言一愣,眯了眼,彷彿想把我看透似的盯著我不放……我的心劇烈地跳動著,手也不可抑制地哆嗦著,卻依然挺直了背脊與他對視,心裡卻想著原來恐懼也可以給人以勇氣。“可是這樣的大事兒,皇上又不可能不處理,就算不殺他,最少也會是圈禁吧。可這樣對胤祥來說,跟讓他死又有什麼分別呢。”我啞聲說道,“方才皇上宣了宗人府進來,就是想這樣做吧。”康熙定定地看著我,一字不發。我忍不住嚥了口乾沫,只覺得喉嚨如火燒般,強忍著不適,我又說:“皇上也知道這件事兒再追查下去,您失去的就不止是胤祥一個兒子了,可您這樣的決定對胤祥太不公平,他已經沒了額娘,不能再被自己的父親拋棄了……”康熙聞言臉色一僵,嘴角兒硬了一下,就別轉了目光看向承塵。一氣兒說完了那些話,我有些氣喘,頓了頓,“所以,我認了最好,不是嗎?”說完這句話,我筋疲力盡地癱坐在地上,該說的我都說了,康熙願意怎樣就隨他吧。我忍不住抬起手隔著衣物握住了胤祥送我的那個扳指,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你知道嗎,胤祥……良久,“你為什麼這麼做。”康熙緩緩地問了出來,聲音裡有了兩分柔和,我卻是一怔。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不想讓胤祥去受苦,如果我對他只是書中的瞭解,那對他的遭遇充其量只是幾分憐憫和一些慨嘆罷了。可現在,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他的骨血已經融入了我的生命,我感同身受地看著他痛了一次又一次,又怎能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