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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扒門哭著不讓你走,差點誤了發車,呵呵,”廖母回想起往事,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啊,小虎?!”廖美大吃一驚,無論如何她也不能把眼前這個身材高大計程車兵和記憶裡那個甩著鼻涕四處野的小男孩兒掛上鉤。“大娘,東西給我!放哪兒?”小虎嘿嘿一笑,趕緊過來接手,廖母推辭不得,就笑著說,“瞧這孩子,先放那門口吧,你坐你的,阿美?” 恢復過來的廖美脫下了外套,示意廖虎坐下,她淡淡笑說,“十來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當兵了?在北京?”廖虎挺胸抬頭的坐在沙發上,兩手扶膝,他目光炯炯地看著廖美,“嗯吶,因為北京消防兵部隊擴充,我六月份就到北京了,一直在通州那邊受訓,不許外出,今天我跟班長請了兩個小時的假,過來看看你和大娘,還以為碰不上呢,嘿嘿嘿,”說到這兒他高興地笑了,他沒說為了這個外出名額自己付出了多少血汗。 “是啊,頭倆月你爸媽過來看你都沒見著,部隊管理就是嚴格,”從廚房出來的廖母微笑著插了一句,又招呼廖虎,“來,吃梨,這是京白梨,你姐上次特意去西邊門頭溝那兒買的,嚐嚐!美啊,你洗手去。”“謝謝大娘!”廖虎很禮貌地道謝接了過去,東北一般管伯父的妻子叫大娘而不是像北京這邊叫大媽。 從洗手間回來的廖美拿了一個梨子,靠在窗邊慢慢地啃,她看著和母親言談甚歡的廖虎,自己不願意回想的那段日子,就這麼硬生生地跟著廖虎一同出現在自己眼前。 大概什麼時候知道自己不是那個爹親生的呢,六歲,七歲?記不清了,有記憶起爹對自己就沒個笑臉,但他也從不打罵自己,管吃管穿,只是幾乎每晚都會傳來他的低吼聲,“你就得給我生兒子,生兒子!”還有母親那壓抑的哭泣聲,雖然白天她總是微笑著幹這幹那的。 後來大了才知道,母親生自己時候難產落了病,再懷孕就很難保住,一個女人能忍受多少次流產?精神上的,肉體上的……雖然不喜歡這個爹,但廖美依舊用了他的姓氏,畢竟他給了自己吃穿,讓自己能活下去。而且那個親生父親她更恨,那個讓母親懷孕,卻用甜言蜜語自己佔了她回城指標一去不返的小人! 十歲那年爹在趕集的路上出了車禍,自己原以為這樣母親就解脫了,再也不會哭了,可搬進來的二叔一家簡直就是一場噩夢。自己活脫脫就是一個受盡折磨的灰姑娘,還是一個就算死掉也沒有王子來拯救的灰姑娘。 王子……廖美又看了一眼小虎,這小子是廖家的獨苗,從小受寵。一開始對自己也是驕橫的,直到自己忍無可忍地揍了他一頓之後,他卻沒有去跟他爹媽告狀,反而揣著兩個餅子和一塊豬頭肉找到了躲在村外不敢回家的自己。那塊肉真香啊,香的自己到現在都能隨時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