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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輪車在縣城有些凌亂擁擠的街道上穿行,一種很悠閒的快樂。他們不知道他們在大街上走了多久,到大雄家時,天已經黑了。大雄的母親來過電話,說那邊都已經準備好了,要大雄和笛子過去。大雄說他和笛子想在家裡自己吃,這幾天天天那麼多人吃飯,笛子說累得很。大雄的母親心疼兒子,也心疼笛子,沒有再勉強,對大雄的父親也說:“這兩天他們很辛苦的,就讓他們在家裡,還隨便自在一點。”大雄的姐姐卻覺得這樣冷落了他們,堅持要他們過去,還說再不過去就要去接他們了。放了電話,大雄著急起來,他到哪裡去找個笛子回來?現在傷痛好像都是次要的了(笛子居然真的出去就沒有回來了,可見她是不愛自己的),最主要的是,不能讓家裡人在這樣高興的時刻,突然地被潑一盆冷水,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他那樣地沒出息——這畢竟是一件太丟臉的事,所以,悲傷之外,首先要解決的,是面子問題。大雄開始想,怎麼辦?邊想,又邊悲傷得流淚——他是真的愛笛子,真的。他站起來,又坐下去,像和頭髮有仇似的揪扯著自己的頭髮。門被敲響了,大雄覺得恐怖,他該怎樣來度過這次尷尬,他沒有想到姐姐這麼快就過來了,要早想到,他就離開家,躲開總是可以的嘛。他慌張地擦眼淚,努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比較正常,他帶了誇張的笑容開啟門,那虛假的微笑在臉上凝固了,他看到了笛子,還有笛子身上喬晉的外套。他幾乎是慌張地一把抓住了她,然後帶著一種噩夢醒來的驚喜要擁抱她。她木然的,沒有回應。他抬頭,恐懼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她說:“對不起,大雄,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她把自己在樓梯上排演了很多遍的話,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因為太多背書的痕跡,所以那話聽起來,十分的順溜——她只是把那些令人尷尬和不悅的話,完整地說出來而已,“對不起,大雄!”他把臉別了過去,她偷眼看到他有些抽搐的臉,他在哭,她覺得難受,他的傷感傳染給了她,她也開始流淚,他們畢竟那樣親密地互相關懷過。他猛地抱住了她,恐懼支配著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他急切地低聲說:“不要走好不好?笛子,不要走!”“對不起,大雄!”她艱難地在他懷裡掙扎,她覺得愧疚,可是,這難道不是她希望的嗎?他還在樓下等她,他們終於豁出去了。他看著她一點點地離開,她明明是捨不得的,她也在流淚,她也是覺得悲傷的,他用手去抓她,她卻消失在了那該死的門後面。樓梯上一陣奔跑的腳步聲,“劈劈啪啪”地遠離了。大雄跑去窗前,看見她跑了出去,她撲進了他的懷裡,很大的衝力,讓他都差點沒有站穩。她伏在喬晉的肩上哭泣,這讓他覺得傷心,她本來是屬於他的,她本來是應該在他的肩上哭泣的,他聽見了自己哭泣的聲音,那聲音在黑暗裡十分的突兀,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他索性地蹲了下來,索性地哭出了聲,她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而他那時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快樂了。喬晉捧了笛子哭得張皇的臉,不停地安慰著:“好了,就好了。”他為笛子的哭泣和傷心感到有些酸酸的難受,但他又告訴自己這是很好理解的,況且,畢竟笛子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自己。他摟緊了她,安慰地撫摩她的發,珍惜地親吻她的額,他喃喃地說一切都好了,都好了。都好了,夜色是那樣的美,那寒冷也是動人心絃的。一切都好了,包括將來。一束很強烈的光射了過來,她把自己的臉躲進他的懷裡——那光線太刺眼了。他眯了眼睛看突然開過來的汽車,光線太強,他一時無法適應。他看到了一個大概,他驚訝地低叫:“秧秧?”她猛地抬頭,看到一輛越野車的模糊輪廓。她仰身,想從他的懷裡掙出去,雖然她也意識到那已經遲了。停著的車重新開動起來,向這邊開來。她真想就這樣開過去,從這兩個背叛了她的最親愛的人身上開過去,她聽見自己的牙齒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音,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不能控制地顫抖,她的眼淚奪眶而出。原來,他們早就背叛自己了。這就是她最親愛的兩個人。他本能地想退,他拉著笛子想向旁邊躲避,秧秧顯然是失控了。在離他們不過一米遠的地方,車停住了。然後車以很快的速度倒退了十幾米,那速度快得讓笛子發戰。車在操場中央以很快的速度轉了一個彎,然後飛馳而去。笛子顫抖得厲害,她看著突然變得安靜的空曠操場說:“給她打電話,給她打電話,這樣開車要出事的!”他撥她的號碼,卻是佔線的聲音。玫瑰花精(七十四)電話鈴聲響起時,她還是忍不住地看了號碼,有些失望,是家裡的。她聽見父親在電話裡問:“去哪裡了?”很閒散的腔調。她突然間覺得憤怒,她恨這個男人,恨這個背叛了母親的薄情男人,而這個男人卻是自己的父親,因這她更恨了他,她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