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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亂糟糟地散發著黴味的小屋裡強多了,何況這個屋子的主人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金秧秧要求洗頭,說自己的頭臭死了。母親說沒有時間洗頭,然後用溼毛巾要給金秧秧擦頭髮。金秧秧躲閃著拒絕,然後尖叫著要洗頭,說臭死了,都臭死了!一邊叫,一邊掙扎著要從母親的手掌之中逃開。父親和母親都從來沒有那樣嚴肅過,他們的嚴肅讓金秧秧放棄。母親一遍一遍地用溼毛巾擦著金秧秧的頭髮,金秧秧嘟著嘴表示強烈的不滿,並且不時地從嘴裡發出一些抗議的聲音。那個人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個碩大的飯盒,一個裡面盛著有些發黑發黃的饅頭,一個裡面盛著稀飯,都已經冰涼了。他抱歉地笑著說:“不在吃飯的點上,食堂裡的東西都是涼的。”父親和母親爽朗地笑著,聲音有些誇張,接過飯盒,讓他不要忙了。那人出去了,說是看一下坐哪一趟車比較合適。母親要求秧秧和笛子吃飯,用突然變回來的有些急躁有些陰鬱的聲音。金秧秧不吃,因為頭髮很臭,而母親又不給她洗。金笛子不吃,金笛子從來就不吃麵食,金笛子只吃米飯。稀飯也沒有菜配,金笛子吃不下那樣沒有味道的東西。父親很誇張地吃了兩口,大聲地說:“真好吃啊!真香!”金笛子再也不會上他這樣的當,這是金笛子小時候父親慣用的伎倆。金笛子抱緊了自己的洋娃娃,說:“不餓。”母親生氣了,母親用還沒有平息下來的急促聲音說:“你們兩個!就不能好好地聽話!還要坐那麼久的車,慢車!車上還不知道有沒有東西吃呢!吃!”金笛子哭了,覺得異常委屈。金秧秧更加賭氣不吃,了嘴,把頭扭到了一邊。母親惱火地嘆氣,父親說:“算了吧,等她們餓了,自然就會吃了。”那個人又回來了,手裡拿著兩張火車票,說就快到點了。父親感激地掏錢,那個人推讓著拒絕,很洪亮的聲音和著爽朗的笑聲,說以後也難得再見一面了。金笛子看見父親離開的時候,悄悄把錢放在了桌上,那個舉動讓金笛子心裡充滿了溫暖和一種近乎高尚的快樂。那個人把剩下的幾個饅頭和新買的一起打了包,讓母親帶在路上吃,還把軍用水壺和金笛子的塑膠熊貓水壺灌滿了開水,母親說過,車站裡的礦泉水是不能喝的,因為不知道真假。坐在火車上的時候,一家人和那個人告別。他穿著沾滿油垢的鐵道制服,還是一臉的橫肉,還是很洪亮的聲音,大聲地說笑,揮舞著帶著裂口的沾滿油汙的大手。但是金笛子覺得,他是打入土匪窩的共產黨員,是智取威虎山的那個假土匪。金笛子甚至覺得自己喜歡上了他,像喜歡電影裡的共產黨員一樣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