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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無從回答,過了許久,說:“他不要我和媽媽了。”“我恨他!也恨那個賤女人!是他們讓我們分開。”“我們不會分開的,秧秧!我們在一個城市裡,我們捱得很近。”“可是,我們已經是兩個家庭的人了,以後,爸爸會和那個女人結婚。崩潰!我不能想像我要和那個賤女人一起生活。”笛子深深地嘆氣,看著前方說:“我以前以為我們是永遠不會分開的。”那天兩個人走到了那座跨在長江上的大橋,趴在欄杆上看流淌的江水,長髮在風中迷茫地晃動。傍晚的天空有晚霞,紅紅的,十分鮮豔。笛子在家裡的最後一個夜晚,和秧秧一起泡在浴缸裡。白白的泡沫上,漂著從院子裡摘的玫瑰花瓣,淡淡的芬芳。秧秧撈著那些花瓣,又放進去,然後問:“還記得章一牧嗎?”笛子點頭。“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以前,還老是說他就是玫瑰花精呢,一個男孩子……鬱悶!”秧秧低聲地笑了笑,然後突然地止住了笑聲,說,“你看,他們家現在都成什麼樣了。”“一家人就這樣散了。”秧秧用手來回扒拉著那些花瓣,說。“一家人就這樣散了。”這句話,笛子就這樣記住了,一直記得。玫瑰花精(二十)笛子和母親搬到了外公外婆那裡。那是一片老的住宅區,密密麻麻地隱藏在光鮮的城市背面。經過繁華的大街,拐進窄小的巷子,就看見了這個城市裡破敗的角落。小巷裡的房屋已有些年頭了,牆角長著綠油油的青苔和零落的小草。這個城市的角落裡常見的青石板路,蜿蜒著深入到了城市的深處。青石板的縫隙里長著一些矮小的草,偶爾會有一朵顏色金黃的小花立在那裡,微微地飄搖。旁邊的牆壁是斑駁的,已經分不清是怎樣的顏色。透過巷子裡狹小的空間,可以看到上面狹長的一片天空,偶爾會有一群鴿子鳴叫著飛過那狹窄的天空。笛子站在自己的新房間裡,感覺陌生。這是三樓一套三居室的一間,老式房屋改造的三居室,笛子使用最小的那間。笛子放下東西,走過去趴在書桌上,看著窗外的世界,外面是一片片老舊的房屋和間插的黃桷樹。窗臺上是外公養的文竹和蘭花,長得不是很好,像是缺肥料的樣子。門開了,外婆佝僂著背進來,用她有些含糊的聲音笑著,要笛子去洗個熱水澡,彷彿笛子是經過長途跋涉而來的一樣。外婆的風溼病日益加重,嚴重的時候,甚至不能走路,手更是沒有一點的力氣,常年都要依靠外公的照顧。外公跟著進來了,外公依舊是個身體健康的老頭,面色甚至帶著孩童般的紅潤。外公用洪亮的聲音讓笛子吃西瓜,然後再吃飯。笛子進門時,看見了飯桌上豐盛的午餐,但是笛子沒有胃口,剛剛在從以前的那個家裡吃了過來的。笛子掛著自己的畫夾,掛在窗戶旁邊。母親走過來,淡淡地說:“把那東西送人吧,以後不要再畫畫了,浪費時間。”笛子默然地掛好畫夾,再把顏料盒整齊地放在桌上,然後仔細地擦拭。這些承載著關於過去的一些記憶,很親切,笛子不願意放棄。而笛子下午去上課時已被告知,她的選修課將是手工刺繡,母親已經說服學校,給她換了班。母親不希望笛子繼續與凡鵬有關的一切。母親覺得累。老師沒有讓笛子進畫室。笛子在窗戶外面看著畫室裡一組一組的靜物,顯現著空間感的靜物,色調柔和或有強烈反差的靜物。什麼都不一樣了,家沒有了,畫也不能畫了。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玫瑰花精(二十一)車窗外的景緻在黑暗中靜默地掠過,笛子依舊沒有睡意,保持著那個姿勢趴在窗戶上,看著那些模糊不清的風景。深夜,笛子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伴著火車單調的轟隆轟隆聲。笛子夢見了她要去的地方,一個西南山區的小鎮,那裡是少數民族彝族聚居的地方,在火把節的時候,走過江上的一座鐵索橋,到小城外一片綠草叢生的坡地,那裡就是火把節的地方,十分熱鬧。彝族婦女們穿著盛裝的衣裙,打著黃色的油紙傘來參加聚會。強悍的男人穿著平時難得一見的衣服,顯出他們的剽悍和粗獷,他們在馬背上疾馳,把身體緊緊地貼著馬背,眼睛狠狠地盯著他們爭奪的目標——一隻在草地上的綿羊。還有男人已經扭在一起摔跤。漂亮的女人穿了更加漂亮的衣服,在露天的選美場爭奪那一屆的火把節皇后。父親揹著相機四處拍照,為鎮裡的宣傳任務,也為自己的創作蒐集素材。笛子和秧秧坐在開滿野花的草地上,看著美麗的彝族女人在手提錄音機播放出來的音樂聲中,款款地比試著美麗,而媽媽,就微笑著坐在笛子和秧秧旁邊,不時地用眼睛搜尋一下父親的去向……火車靠站時,笛子醒了,夢中的一切已然消失,四周是擁擠嘈雜的現實世界。對面的座位上,一個孩童躺著睡著了,嘴角流著口水,頭枕在母親的腿上,年輕的母親靠在椅背上,昏昏地搖晃。笛子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