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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常見面的,如他希望的那樣,經常地碰到,看似平淡地打招呼,但他知道,他們的內心,並不是平靜的,她越來越和心裡的那個女子相吻合了,她便是他想像的那個人。而那種愛情確定之前的患得患失和有些憂鬱的幸福,也是他喜愛的——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感覺到有些乏味。他慢慢地走了過去,走到她身後,問:“拿不定主意?”她猛然回頭,瞬間,臉就紅了,並且目光有些尷尬地躲閃。他曾經一味地迷戀她驚慌的表情,像一隻停在掌心中驚慌失措的小鳥。他慢慢地徘徊在她的周圍,曾經試圖著要接近,握住她的驚慌,讓她在他的掌心中慢慢地安靜,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情。但現在,他卻想忽視她的驚慌,他覺得負疚,彷彿他背叛了她一樣。她恨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態,每次都是這樣,甚至遠遠地看見他就開始臉紅——她並不是一個很害羞的人。她十分惱自己。她告訴木工她要窄的那種,然後就要走。“沒有框子要拿嗎?”他問。她這才像剛醒來一樣想起,要去拿自己腳邊的那個內框,他卻把它拿了起來,說:“我幫你。”她心跳得厲害,為了掩飾自己漲紅的臉,她還是微微地低了頭,然後覺得自己太丟臉了,就又仰頭,大膽地看了他一眼,彷彿要告訴他,她並沒有為他臉紅。他卻看到了大橋上一樣的眼神,坦蕩蕩的放肆。他跟著她走,黃昏的校園裡行人寥寥,寒假快到了。她沒有說話,一直想找句話說的,但一直沒找到。她不知道該走到哪裡,去宿舍?不好。去租的房那裡?本來她就是要回那裡的,但也不好,因為去那裡的路太遠了。還是去教室吧,那裡路近。放學後的教學樓里人並不多,但笛子還是覺得有些尷尬。在教室門前,她停了下來,他也停了下來。他說:“你在這裡繃畫框嗎?”在她面前他也是拘謹的,她和那天夜裡的那個女子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而在她們面前,他也覺得自己是不一樣的兩種人,在這裡,他什麼也發揮不出來,連問什麼都是生硬的。她無法確定,是在這裡繃呢,還是回去繃?但這顯然是不重要的,她含糊地點了點頭。“我幫你。”他說。“不用的。”她說,只是想早一點擺脫這樣尷尬的局面——她覺得自己的臉一直在發燙。“沒關係!”教室裡沒人,只凌亂地擺放著十幾個大的畫架,畫架上放著大大小小的畫了一半的畫框。他坐在她的位置上,扯著畫布的一角,她遞過去一個圖釘,他把圖釘按了進去,他的手碰到她的手,只是食指上那樣小小的一點範圍,可那點範圍的面板卻毛乎乎癢酥酥地鬧騰開了,鬧騰得整個身體都燥熱起來。他把最後的一個圖釘釘了上去,說:“好了!”覺得身上出了一身汗。她看到他的目光,就把眼神瞥到了她的畫面上,說:“謝謝你。”“不用,”他猶豫了一下,說,“那,我走了,你呢?要一起嗎?”“不了,我還有點事。”她說。天已經黑了,她還是沒有開燈,就坐在那裡,像幽靈一樣,看著自己畫了一半的畫,坐了很久。直到她的班長大雄推門進來,汗流浹背地把一個足球放在教室的角落裡。他驚訝地問:“金笛子,你怎麼還在這裡?”“哦,就走的。”笛子說。大雄問:“去嗎,看《小雞快跑》?”他愛邀她看電影或是坐茶館。但她總覺得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今天還要回去和秧秧一起看一個恐怖片,秧秧租的《午夜兇鈴》。而喬晉那天一直覺著食指那塊地方異樣地鬧騰,他不時地拂一下那裡,許久,笑了笑,笑自己那樣奇怪的幼稚。寒假回來,秧秧就開始和她的男朋友鬧彆扭,因為她愛上了別人,一次真正的戀愛。秧秧說,她已經徹底不能容忍他了。每次秧秧都會這樣說。而每一次愛情的開始,在秧秧看來都像初戀。但秧秧絲毫不懷疑愛情保質期的短暫——瞭解以後,所有神秘的光圈消失以後,對方便不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個男子,再也滿足不了秧秧對男人和愛情的想像。對這一點,秧秧甚至覺得有些無可奈何的乏味——她總是感到厭倦。秧秧開始不能容忍“西瓜”,他骯髒,他懶惰,他有很重的痞子味道(這在以前,她是很喜歡他這一點的)。秧秧甚至把那個糾纏不清的男孩的東西從陽臺上扔了下去,衣服和日用品散落一地,並換了鎖。“西瓜”在陽臺下收拾著自己凌亂的東西,氣急敗壞地叫:“秧秧!你不是個東西!”秧秧把手抱在胸前得意地笑,然後站在房間裡的陰影中,冷幽幽地說:“崩潰!玩不起,就別玩。”笛子緊張地看著秧秧,擔心“西瓜”會報復。笛子擔憂的目光在黑暗中異樣地閃亮,她問:“秧秧,不會有問題吧?”秧秧走到畫架前,摸了一下還沒有乾透的畫面上的顏料,說:“崩潰!都兩天了,還沒有幹,這天太潮溼了。”玫瑰花精(三十三)在一個週末的夜晚,秧秧喝得酩酊大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