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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和秀娥,石虎說笑個不停的石頭,我忍不住一笑,他是故意帶我來這兒的吧,應該是六爺吩咐他的吧。六爺一定是認為這裡這麼熱鬧,可以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想到六爺,我心中一甜。經過這半年的相處,我越發的發現,在他冷靜溫和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柔軟的心。他對自己身邊的每個人都盡力地照顧著,漸漸地我也懂得了為什麼他對陸風輕的下落那麼執著,這個男人總是喜歡默然無聲地扛起一個又一個責任,他不輕易許諾,但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這些日子我幾乎是足不出戶,每日裡就是看書,彈琴,畫畫,甚至刺繡,按照葉展地說法就是,過去那些家規嚴謹古代千金小姐的生活作息也不過如此了,可人家最起碼還會借去廟裡上香的機會出去走走,而我則完全把自己禁錮在那個小天地裡。這個天地裡有秀娥,石頭,偶爾出現的葉展和毒舌的陸青絲,最重要的是,這個天地裡有六爺。看我喜歡讀書,他就幾乎搬空了一個書局,這是葉展說的;我隨意地用寫字的毛筆畫了一幅花園寫意,第二天,我的書桌上就出現了全套的繪畫工具和顏色。他不開口,卻會把一切看在眼裡,放在心上現在六爺喜歡在家穿著我做的布鞋,他喜歡吃紅燒魚,喜歡穿寬鬆的衣服,每當他不忙的時候,或者看我畫畫,或者讓我幫他抄寫一些私人的東西,或者什麼都不做,只是各自佔據著一把椅子,安靜的看書,悄然無聲中,只有不經意的眼波交流和會心一笑。我們的生活在不經意間交織在了一起,難解難分,可漸漸卻發現,越瞭解對方就越放鬆,之前的生疏感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慢慢地消失不見了。也許我在他眼中還是個孩子,我們也沒有什麼山盟海誓,可是每當他回到家,敲響我的門,彼此相視一笑的那一剎那,那種安心的感覺讓人眷戀,我和六爺都很珍惜。“清朗,馬上就到了”,石頭回頭衝我一笑,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笑著點了點頭。如果說之前的我無意識地禁錮了自己而不自覺,直到前些日子無意間聽到陸青絲和六爺說的話,“這姐倆可真有意思,一個用扒了皮,留著血的方式來懲罰別人和自己,另一個卻畫地為牢,自己判了自己的罪,哼。”正是陸青絲這句話讓我警醒了過來,我一直堅信自己可以等到丹青回心轉意,但在那之前我也許就會先消沉下去。後來慢慢的出了屋子,去了花園,跟別人的交談也多了起來,雖然我還是拒絕再去讀書,但是六爺顯然放心了許多,但他並沒有強求我什麼,就像他曾對我許諾的那樣,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他最多隻是鼓勵我多出去走走而已。“吱”的一聲,車子平穩的停了下來,石頭跳下車來幫我們開門,秀娥靈巧地閃了出去,然後歪頭對我招手,我一低頭,邁出了車。“呼”我用力的呼吸一下,空氣中有著江海特有的水腥氣,我們一出現,周圍原本熱鬧的人頓時都安靜了起來,甚至往後退了推,給我們騰出了很大一個空場,而且沒人敢多看我和秀娥一眼。“喲,虎哥,暉少,你們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一個精瘦的年輕男子快步地從一間屋裡走了過來。石虎一笑沒說話,石頭一揚眉頭,沉聲說了句,“麻桿兒,怎麼就你在這兒看著,顧大頭呢?”那個叫麻桿兒的年輕人趕緊彎腰掏出菸捲來要給石虎點上,一邊還說著,“暉少,下頭那些漁船有點子小問題,顧老大帶人過去看看,我留守,剛走,沒想到您們就來了,我已經讓人去叫了,今天的鮮貨可不少。”“唔”,石頭點了點頭。秀娥有些吃驚的看著那個對石頭不停諂媚的男人,而石頭沉穩冷漠的樣子也似乎讓她很驚奇。我知道光頭大叔是六爺手下的總管,而石頭十二歲就出來跟著葉展了,對於我們他也許還是那個沒長大,會和我們一起笑鬧的大男孩,可在他們所謂的黑道上,提到趙暉這個名字卻不知道的人還真沒幾個。六爺曾經說過,石頭盡得葉展的真傳,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臉上總是笑嘻嘻的,對待敵人卻只有一顆冷酷的心。我看著石虎一擺手拒絕了那隻煙,那個麻桿兒訕訕地收起了菸捲,卻偷眼看了我一眼。“啪”的一聲響起,我只看見那個麻桿兒的臉上多了一道瘀痕,疼得他嘴角抽搐,卻連摸都不敢摸。石頭沒事人似的一笑,“自己的眼珠子最好管好了,省得哪天不小心被人挖出來”,麻桿兒帶著哭腔地應了,我和秀娥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石頭再扭回臉看我們,已是平時的調皮笑容,“清朗,秀娥,咱們先下去看看,也讓你們開開眼”,說完他帶頭往碼頭下面走。我和秀娥跟著他往前走,然後石虎也跟了上來,我餘光看見麻桿兒拉住了石虎,討好的問了一句什麼,石虎大嘴一咧,快速地做了兩個我看不懂的手勢,那個麻桿兒立刻變了臉色,退了一步低頭站好。“清朗,快走啊”,秀娥在前面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