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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們的功力可以恢直,心裡卻還未能平靜,見到灩華,聽她敘述過往,就在這短短一天,而也就是在這短短的一天裡,除了他們兄弟之外,僅存的親人再次離他們而去,就如兒時所見,他們的娘灩音一樣,只能從記憶裡回想相關她的一切。夜風吹起兩人的黑髮,樹下暗影交錯,空氣裡飄浮著水的味道,還有火把燃燒殘留的油脂味,兩人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感覺,姨這個字,他們還沒叫出口……今夜月色很好,月亮很遠,兩人一起倚靠在樹幹上,望著空中圓月,衣袖下的手慢慢握到一起,很長一段時間,他們誰也沒說話。林子裡安靜的叫人窒息,連蟲鳥之聲都沒有,風停了,枯枝不再晃動,似乎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還有太多的謎未解,而能給出他們答案的人已不在眼前。妖狐族為何會將灩音灩華送入中原,半路之上又是誰將她們劫持,迦藍身為萬央的聖醫,為何要去到中原,又為何會收赫九霄為徒,穆晟行蹤飄忽,為何每次都不把話說清楚,反而留下許多謎團任憑他們猜測……身在迷局,眼下誰也看不到答案。當務之急是找到冰河蓮子,無憂夫人設下陷阱,他們遭遇一些危險,卻不算是沒有收穫,冰河蓮子就在胭脂林中。“再休息下,等天亮了,我們就往裡走。”無論心裡是否為灩華難過,從赫千辰的臉上是看不到悲傷的,他在人前永遠是清雅溫文的檀伊公子,冷靜剋制,不容感情影響自己的判斷。赫九霄的神情一貫冰冷,也看不出他的冰冷之下是否曾有過起伏,除了對赫千辰所表露的,其他時候對任何人,他的臉上只有冰冷。一手拂去腳下枯葉,他拉著赫千辰一起坐下,兩人坐定,他忽然說出一個字,“衛無憂。”“衛無憂……”赫千辰知道他突然提起的原因,望著林內深處,他淡淡說道:“我沒想到無憂夫人水清瀾竟會是衛無憂之母,這麼一來,衛無憂便有可能不是中原人,而是萬央的人,只是不知他的生父是誰。”倘若衛無憂不是中原人,他自己早就知道,那他身在中原多年,究竟有何目的,甚至於,他救下李綿歌,究竟是不是如李綿歌所以為的,只是巧的?“他一定沒想到會死在你手上,他已死,無論他藏著什麼秘密我們都不得而知。”赫九霄靠在樹上,冷冷的話裡沒有半點遺憾,就算衛無憂知道什麼,他所做的事也不會讓赫九霄放過他。“我們總會知道。”雙目微闔,赫千辰說的平和淡然。回想當初,再看眼前,事情牽扯中原和萬央,從許多年前就已開始,演變至今,早已盤根錯節,難辨其中真相,他們兄弟二人是當年灩音作為工具和犧牲品遭遇意外所生,不過是其中的一環,而赫無極在其中處於什麼位置,又起了什麼作用,唯有等找到迦藍才能清楚了。到了深夜與黎明交界之時,夜色更深,幾人差不多都緩過來了,在赫千辰與赫九霄在交談之時,風馭修甚至已經睡了一覺,在任何時候都能入睡,是他從無數次與人交手的教訓中得來的經驗。紅菱與他相反,她在擦拭她的匕首,一刻都沒讓它離身,她沒忘記,這個林子裡有冰河蓮子,而想要得到冰河蓮子,她不會以為只是走過去拿起來那麼簡單。“那是什麼?”刀光閃耀,寒光中忽然印出幾點紅光,她抬頭望去,驚訝的指著林子深處。樹叢之內遠遠的亮起幾盞燈籠,燈籠就懸掛在樹枝與樹枝之間,今夜月色明亮,林中明暗參半,紅彤彤的燈籠就在其中,映出幾分緋紅的旖旎,也有些奇異的的詭秘。那燈筆不知是否早就掛在那裡,然後被誰點燃,還是有何種機關控制,令它們同時亮起,濛濛的紅光在月色之下添了些清冷,這殷紅的顏色卻還是如血,如火,彷彿仍有無盡熱度,將周圍的一切也渲染映照成一樣的紅。風馭修警戒的站直身,紅菱握緊匕首,赫千辰抬眼望去,和赫九霄看到一樣的景象,一個個紅色的燈籠在林中懸掛,一直延伸到更黑暗的地方,猶如開了一條道路,為他們指引著方向。“胭脂林,胭脂燈,胭脂叢中盡消魂。”風馭修念著江湖流傳的話,興味的摸著下巴, “這,消魂可不是銷魂!只要是進去的男人,據說必死無疑,從沒有人走出來過,裡面除了胭脂紅粉,還有無盡白骨。”“有人相請,我們不去恐要失禮於人,讓人失望。”淡笑之中,赫千辰拂了拂衣袂袖擺,悠然往裡走去,赫九霄踱步在側,一樣的縵不經心,彷彿是在走入再尋常不過的地方,面無表情。風馭修挑了挑眉,隨手摺了一枝粗壯的樹幹,揮舞幾下,在後跟上,紅菱不落人後,早已往前走去,“我不是男人,如果有什麼,也許不會對我不利,我走前面!”紅菱這麼說就真的這麼做,一個人走在最前,眼前無數盞紅豔的燈籠在她的視線裡落下紅豔之色,地上的路彷彿染上了血,她握著匕首,不敢稍有疏忽,一步步小心謹慎,就連腳步踩到地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