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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就敢抓東西吃。&ldo;病從口入，你這樣髒的手，花捲吃進去，不拉肚子才怪。&rdo;小阿菩恨恨說道。抓著小月兒的手在水槽邊洗乾淨了，再替她擦拭乾淨，從郭嘉背來的包袱裡找了套自己陳年的舊衣服給套上，髒兮兮的小姑娘，雖說臉不好看，但因為身上那套鮮亮的衣服，瞬時就跟原來不一樣了。指著面前的水槽，阿菩道：&ldo;瞧瞧，瞧瞧你自己的影子，美不美？&rdo;小月兒看了看水中隱隱自己的倒影，寶藍色的襖兒，雪白的裙子，粉紅色的繫帶，真是美的就好比，把整個春天都穿到身上了一樣。這樣漂亮的衣服，用髒手去抓，是會變髒的。於是，小月兒也不敢碰髒東西了，像只被妝扮好的小花盆一樣，靜靜的站在臺階上，看著小阿菩忙裡忙外。今天老爹不在，小阿菩得在這兒幹一天的活兒。正在拆一床褥子，找不到剪刀，若說撕，她一把就能撕開，可阿菩怕弄破自己的小手。這地方畢竟髒，真弄破小手，就會有感染病的風險。小阿菩東張西望著，老尼姑們向來不管她的，小孩子們又鬧鬧哄哄，只會簇擁著她要吃的。她想找把剪子，偏偏就找不到。恰在這時，一個瘦瘦的，腦袋光光兒的，生著張瓜子小臉的小尼姑遞了把剪子過來。阿菩接了過來，一手捂著胸，甜甜兒說了聲：&ldo;師太萬安。&rdo;呦呦比阿菩大，力氣也比她大，忍著那褥子上的油膩，一把將褥子的兩面撕開，露出裡面已經成了褐色的棉花來。&ldo;阿菩姑娘是大公主的女兒，只要說一聲，自會有僕婢們幫您幹這種活兒，您又何必親自來？&rdo;呦呦看文貞走了，小聲道：&ldo;這地方髒，若是染上病可就麻煩了。&rdo;阿菩揚起兩隻手，道：&ldo;我娘說過的，只要勤洗手，就不會染上病的。&rdo;接著，她又道：&ldo;不瞞師太說，我家可沒有什麼僕婢，就連花捲子，都是我和我娘倆個一起蒸的。&rdo;杜呦呦的娘死的早，聽人說有娘，格外的羨慕，笑道：&ldo;那可真好，只是，你不該到這地方來的，便來，也該多帶些人才好。&rdo;小阿菩一張鵝蛋似的臉兒，笑起來甜甜的：&ldo;我娘說，幫這些苦孩子們幹了活兒，積累的功德會全都報在家人的身上。我想求娘再生個小弟弟出來，才會來此幫這些苦孩子們，因為我娘說，咱們做的這些事兒，天上的菩薩都會看到的。菩薩講眾生平等，不會因為誰生的醜陋，誰髒就嫌棄誰，菩薩不嫌，咱們當然也不能嫌棄不是。&rdo;佛法中除了因果報應，還有眾生平等。杜呦呦覺得她該把這話給表姐文貞說上一說。她在華嚴寺的時候，從未乾過這般的粗活和累活兒，而且，她覺得想要洗乾淨所有人的褥子，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