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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和郭萬擔只怕女兒受了一場非人的苦難才回來,乍一聽說屬心屬意的哥哥跟別人成親了,只怕會受不了打擊,卻不期她如此懂事兒,倆人心頭皆是一暖。郭萬擔握著吳氏的手,低聲道:&ldo;倆個孩子,蓮姐兒和夏晚,如今可就全靠你了。&rdo;吳氏頗有些怨丈夫凡事不跟自己商量,但轉念一想,身在邊關,水鄉鎮二十年安寧,皆是他這具鐵塔般的軀體在守候,心中又暖了不少,柔聲道:&ldo;放心,既你能是戰神,我又怎能不擔負起孩子們來?&rdo;正說著,大門上進來個十四五歲的少女,白麵紅點子的碎花布襖兒,青蓮色的褲子,一張圓潤潤的鴨蛋臉兒,瞧面色格外的蒼白。郭萬擔先站了起來:&ldo;六畜了?&rdo;夏晚叫郭嘉結結實實折騰了半個多時辰,兩腿間疼的厲害,也站不住,指著後院道:&ldo;去後院了,他說北齊兵來了,叫我帶著娘和蓮姐兒去紅山坳躲起來。&rdo;郭萬擔一聽,便知道兒子是去找他的戰斧了。原本,郭嘉那匹青騅,是郭萬擔在整個河西地區千挑萬選,替他挑出來的戰馬,身輕如雁,蹄騰如飛,最重要的是,能馱得起他和他那柄戰斧的雙重重量。在交戰中能更好的幫他甩脫敵人,但那匹馬叫郭興騎走了,此時他沒有戰馬,水鄉鎮普通的那種農用馬壓根就不能上戰場,更遑論馱起郭嘉和他那柄戰斧?雖說膝下孩子多,畢竟唯有郭嘉才是親生的,郭萬擔轉身就去找兒子了。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呼喊:&ldo;齊兵,齊兵殺過來啦。&rdo;也許不過有人虛張聲勢而已,但此時整個水鄉鎮的人都已是驚弓之鳥,吳氏都沒跟郭萬擔告別,拉起郭蓮就跑。夏晚進屋,往身上套了件郭嘉的青褂子,再套了條本黑色的褲子在外頭,出來一看婆婆帶著個大肚子的郭蓮已經跑了,也還沒來得及跟郭嘉告別,就急匆匆的去追她們了。邊關營級以上的高階將領們,一般都是不攜家眷的。但只要家眷在邊關的,關西大營對於他們的家庭情況,家有幾口人,分幾房,有幾房眷屬,幾個孩子,皆是盡在掌握。無它,怕他們臨陣脫逃,也怕他們隨時反叛。呼延天忠接到軍令的時候,郭興還未到戰場,所以陰差陽錯的,一員虎將眼看戰死沙場,為朝盡忠,提督呼延神助派出的殺手,卻又於大亂之中跑到水鄉鎮去殺他全家了。郭興是鮮卑人,所以關西大營對他的家眷,掌握的最多。呼延天忠常在水鄉鎮吃酒,連郭萬擔一家的臉都識得,這就更容易了,一進水鄉鎮,遠遠瞧見個裹腳老太太,抱著個小包袱,帶著兩個婦人,罵罵咧咧的,正在黃河渡口擠羊皮筏子,顯然是想渡到金城去。不用說,那是郭萬擔的老孃串串娘,和二房的兩個婦人。呼延天忠相貌與叔父呼延神助相仿,卻比他更年青,更俊朗,當然,從他那一臉的絡腮鬍看來,下面肯定是有的。他策馬,揮刀,於河堤上賓士而下,不過轉眼之間,還在指指戳戳著罵兒媳婦的串串娘,郭千斤那兩房妻室,就一起死了。逃難的人們以為呼延天忠是北齊兵,頓時湧的湧擠的擠,開始四處逃散。被擠進黃河裡淹死的也大有人在。呼延天忠也不著急,絹帕揩過長刀,直奔水鄉鎮最大,最氣派的那處院落而去。沿途,他還殺掉了郭銀的老爹郭千斤,於郭萬擔家沒有找到人,便順著人潮洶湧,往山後的堡子而去。堡子,是邊關人民為了躲避兵災戰亂,於高山上修築的,牆壁高達丈的城堡,每當戰亂來襲,他們便躲入堡子之中,等亂兵過境。等他趕到山坳口時,從水川湧過來的北齊兵已經有幾個殺入水鄉鎮了。遍地雞毛,流民四野,他於人群中搜尋著老郭家的人,連一個長工都不放過,見之就殺。正在他殺的興起時,便見郭興的妹妹郭蓮穿著件荷葉色的長襖兒,飄飄搖搖行於逃難的人群之中,佩刀一橫,他正準備策馬去殺,便見郭興的大哥郭嘉,那文瘦病弱的少年,身上不過一件青褂子,一雙麻鞋,兩條褲管紮起,肩上一隻褡褳,逆人流而上,往北齊騎兵的來路走過去。他提著兩柄純鋼質的斧子,像個平素要上山砍柴的樵夫一般,遙遙見有北齊騎兵衝過來,大約也是慌了,腳下一坎,肩上的褡褳裡就掉了幾隻金光閃閃的大金錠子出來。北齊騎兵在笑,呼延天忠也在笑:客不離貨,財不露白。他揹著一褡褳的金子在這虎口之下,連路都走不穩,可不是找死?一群原本在追趕百姓的北齊騎兵調轉馬頭,就朝著他衝了過去。策馬,彎腰,搶拾金錠。待他們抬起頭來,呼延天忠的笑也凝結在了臉上。馬還在賓士,北齊騎兵的身子仍在馬上,頭卻沒了。那面色蒼白的少年,兩柄純鋼質的斧子,也不過轉眼之間,便收割了七八隻腦袋,於那滿地的雞毛上亂滾著。他撿起自己的金錠扔進褡褳,繼續往前走去。呼延天忠收了佩刀,策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