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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瓜白齒咬著紅紅的唇，頗為得意的晃著腦袋。他還是個孩子，在小孩子的眼裡，這突然而來的外公，頗有幾分童心氣，格外的好玩。正說著，抬眸見女兒進來，李燕貞臉上的笑隨即淡淡隱了下去，但隨即就蒙上了一層慈詳來，捏了捏甜瓜的小耳朵，道：&ldo;抱著這本書，且到隔壁好好琢磨琢磨，一會兒耶耶還要考教你。&rdo;走到夏晚面前，李燕貞眼眶忽而潮紅，再往後退了兩步，窗外的夕陽照在他兩鬢斑白的華髮上，七年前還銳勢逼人的盛年男子，莫名給夏晚一種遲暮之感。&ldo;阿耶在你娘去世的時候，曾指天為誓，言自己找不回你就絕對不會再生孩子。&rdo;他聲調沙啞低沉，剛毅的下巴微抽了抽：&ldo;阿耶並沒有做到，你的大弟昱元今年十一，二弟昱瑾今年九歲，阿耶在你之後，有了他兩個孩子。但阿耶此生最疼愛的依舊是你，他們不過皮小子，不稀罕阿耶的愛，阿耶也不愛他們。&rdo;夏晚鼻頭一酸，道：&ldo;還是弟弟們更重要，女兒怎麼能跟兩個弟弟比。&rdo;從小兒夏晚受的教育，便是兒子比女兒更重要，所以，她以為恰是因為她是個女兒，自己原本的家人才一直不來找她。窗外夕陽淡淡，畢竟離開時才三歲的小丫頭，回來時連兒子都七八歲了，便內心有多少愧疚，想要怎樣疼愛，穿不過歲月那道屏障，錯過了孩子最需要他陪伴的歲月，縱胸中有多少的愛意，也表達不出來了。李燕貞親自接過雙雁奉上來的茶，不過覷了一眼，隨即丟回盤子裡：&ldo;如今正值深秋，衝的什麼恩施玉露，她還是個孩子，不能吃這些茶，把渭南新貢的苦蕎茶衝一杯來，開脾又開胃，晚上還能叫她多用一碗飯，快去衝來給她吃。&rdo;當初，在紅山坳的時候，夏黃書總是說，都五歲的孩子了，像這樣大的都可以給人做童養媳了，我還施恩養著你，你都不知道感恩。如今有了親父，都雙十的人了，卻又成了孩子，父親首先想著的，是要她晚上多用一碗飯。夏晚鼻頭一酸，從早上氣勢洶洶的進門，到此刻才感覺到這是自己的家，對面這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只要他活著，都是她背靠的大山。&ldo;阿耶下午去了趟六道巷，郭興已然被髮派去了河口，你與他的婚姻不過一說，做不得數，至於郭六畜，阿耶作主替你和離，阿耶不要那樣的女婿。&rdo;李燕貞斷然道。聽李燕貞這意思，郭興已然給發派到河口去了。甜瓜畢竟認郭興做爹的，爹走了，連孩子的面都不曾見得一見，夏晚心中一酸，道：&ldo;興兒與我同患難，我不能棄了他就走的。他時常在外，便不在身邊，我倒也沒什麼，可是甜瓜會想爹的。&rdo;李燕貞道：&ldo;小孩子而已，唸叨兩天也就完了，他還懂得什麼。&rdo;夏晚覺得不是這樣，便她都對父親有格外的執著，郭興從小對甜瓜掏心掏肺的，他怎能不愛父親？不過她也才初初認父，也不曉得李燕貞的脾氣，不欲與他爭辯罷了。&ldo;當初看你字書的那樣醜，不期在你的書齋裡翻了翻，才發現如今你也能寫一筆過得去的字了。&rdo;李燕貞頗為欣慰，又道：&ldo;你和甜瓜就住在這行府住著，等將來阿耶到了長安，好好替你擇個夫婿，水鄉鎮的黃頭小兒們，欺負阿耶的女兒，還渡體毒給你，叫你七年時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rdo;顯然，李燕貞已經把她所有的事情都打聽個遍了。夏晚聽他這是在罵郭嘉，雖說他不想跟郭嘉再有牽扯，但憑心來論，郭嘉待李燕貞不錯。徜若昨日他真的殺了太子，李燕貞將會有問鼎皇位的可能。她初認親的時候，還怕李燕貞要強行指婚，把她再度嫁給郭嘉，卻不期李燕貞一上來就要做主，替她和離。&ldo;郭嘉待王爺不錯的，況且當初我也非遭他強迫，所做的皆是出於自願，阿耶您不能因為這個怪怨郭嘉。&rdo;&ldo;年姐兒，你不懂，身為父親，阿耶不求自己的女婿可以幫阿耶爭到什麼。阿耶要的是他全心全意的愛我的女兒，而非在你死後再幡然悔悟。&rdo;李燕貞斷然道:：&ldo;阿耶是男人，最知道一件事，男人的誓言，絕對信不得。這樣說，李燕貞意志堅決，那郭嘉就再無希望了。夏晚又道：&ldo;女兒雖也想和阿耶親近親近，可必須得立刻動身前長安，找楊喜給甜瓜配治病的方子。&rdo;李燕貞折身坐回書案後面，閉上眼睛，眉宇間頗有些淡淡的憂鬱：&ldo;你母妃是個好人，但性直，氣倔，若不是跟著阿耶一起回去，阿耶怕她要為難你。&rdo;聽他這意思，和方才的陳蓉一樣，都是在暗示，孔王妃是個難纏的人。為了給甜瓜治病，夏晚三年前就跟旺兒一起赴過一回長安，不過那一回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