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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一起擺動。季明德一遍遍的跟自己說著: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行……這小小的四合院,就算夜晚吹熄了燈,也不止他和她兩個人。胡蘭茵彷彿一抹幽靈一般,無時不刻不派著人在隔壁窺探。王朝宣雖還沉迷於朝顏種子給他帶來的那種奇幻快感而忘記了一切,但遲早會想起自己的正經差事,他若此刻要了她,目前微妙的平衡將打破,胡蘭茵首先會瘋狂,她會催促王朝宣明搶,寶如也會陷入惶恐之中。事實上季明德比如今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多活了九個月。在那已經消泯的九個月裡,他和寶如在洞房夜就圓了房,而所有發生的事情,也與如今截然不同。季明德輕手旋上寶如平坦的小腹,那地方曾經孕育過一個孩子。他記得自己千辛萬苦在臨洮府找到她,她挺著鼓鼓的肚子,一手撫腰,一手教方衡該如何劈柴,鄉村小院之中,他兩生都未見她笑的那樣歡暢過。可最終那些惡人們還是找到了她,孩子胎死腹中,他最終也沒求得她的原諒。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那是來年的三月,躍關山而下,季明德馬不停蹄,溯官道而上,過洛門鎮,在文峰調撥馬頭,連著一日一夜,想要在死之前馳回寶如和季棠的身邊。“娘,什麼人沒有頭啊?”苜葤田裡正在捉蝴蝶的孩子忽而停下腳步,問那正在拿個小鏟剜苜葤的婦人。春風不渡的臨洮府,苜葤才生了嫩芽。一冬不曾見過青意的婦人要弄點苜葤嚐鮮,頭也不抬:“什麼人沒有頭,死人沒有頭。”季明德伸手摸了把脖子,果真沒有頭。他晝夜星馳,奔回了臨洮府,卻沒有把自己的頭帶回來。撲通一聲,無頭的屍體跌落在那新土未乾的墳上。黃土包裹著蜷身的寶如,她懷裡圈著盛著季棠屍骨的陶甕。無頭的季明德蜷身,圈上那顆黃土未乾的新墳。雖她厭棄,憤恨,不肯要他。他依舊執著的回到她身邊,最終死在她的墳頭上。再睜開眼睛,他又回到了與她拜堂前的那個夜晚。這一回,季明德打算以季白祭刃,從秦州殺起,叫曾經一人一捧土,逼寶如入墳墓的那些惡人們,給他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女兒季棠,陪葬。他鬆開她的唇。過了許久,忽而說道:“永遠都不許再提合離,咱們是夫妻,永遠都是。也不許再那樣親暱的叫方衡,他是老幾,憑什麼你要叫他哥哥?”不止方衡,還有王朝宣,她見了面也是叫哥哥。還有李少源,她也要稱一聲少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