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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以為之所以上輩子胡蘭茵一顆痴心在自己身上,不顧風雪夜踏關山去救他,是因為他上輩子不曾在她面前展露過自己邪惡猙獰的一面,所以這輩子當著她的面殺她大哥胡貫,讓她知道自己害她家破人亡。因為王定疆的死是她的功勞,季明德打算放過胡蘭茵,讓她帶著豐厚的嫁妝在洛陽閒居,找個男人再嫁。誰知她一顆愚昧的痴心,竟做起了入榮親王府的荒唐夢。終歸上輩子死的太慘,這輩子又叫他殺了全家。季明德輕輕鬆開胡蘭茵,冷冷道:“我不會去,你也勸伯孃消了這份心思,你們也快快回洛陽去。”胡蘭茵眼睜睜看著季明德要走,也起了犟心,死命拽住季明德的袖子不肯鬆開。寺廟是人來人往的地兒,叫人看見一男一女如此拉扯終歸不好。季明德索性解了那件藍直裰,丟給胡蘭茵,揚長而去。他下面其實還有件月白色的錦袍,是寶如這些日子夜裡抽空兒替他衲的。寶如千央萬求,他才肯穿,臨出門又罩了那件藍直裰在外頭。陽光灑在那件月白色的錦袍上,兩肩挺挺,背直而落,雖布帶亦不掩風流,即便自幼行腳為匪,放羊娃的出身,也掩不住幾代浸淫的皇家血統,他終究是高宗皇帝的孫子,輔政大臣的血脈。胡蘭茵閉眼穩氣,披上那件藍直裰,眼覷著柏樹後那抹白裙還在,轉身坐到石凳上,抽抽噎噎哭了起來。寶如躲在株巨大的柏樹後面,閒話聽的頭尾不顧,只聽到個元紅,後面的一段兒那兩人湊的太緊,聲音太小沒聽清,暗猜大概是季明德入京後常居曲池坊,惹胡蘭茵抱怨了。她成親之初便知季明德有兩房妻室。後來也知道季明德與胡蘭茵圓了房,圓房第二日,元紅是捧到季家正房裡,朱氏、楊氏和季白三個人見證過的。所以昨夜季明德信誓耽耽,寶如也正當他哄自己高興。畢竟小時候父親趙秉義當她憨,在她面前從不掩飾,寶如可是見慣了他妻子面前一套,妾面前一套的鬼話,季明德那些話,旋聽旋忘。唯獨昨夜他說胡蘭茵要再嫁,寶如還當成個事兒,此時看胡蘭茵抱臂坐在椅子上哭,皆是一夫之妻,兔死狐悲,心中也沒有什麼快意,竟莫名覺得有些委屈,自另一側繞出藏經樓,又去找李遠芳了。今日草堂寺來的冤家太多,迎門撞上一位,竟是英親王府世子爺李少瑜。這位爺身著櫻草色的蜀錦面袍子,腰圍軟皮鑲翠玉的長帶,烏靴緊扎,兩隻圓骨碌的大眼睛,一臉細皮,人還未至,聲音先到了:“寶如,這竟是寶如妹妹,哥哥滿長安城找你,不期竟在這兒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