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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瑁大失所望,但因為顧氏對季明德兩口子的的容納,打算再退一步,折了枝芍藥遞給顧氏,低眉對上她的眼睛,兩目深情,一點點湊過去,唇停在顧氏耳側:“那我今夜去你那院,咱們至少十年,沒在一塊住了吧?”十年了,這是他頭一回低聲下氣的要求,要去她院裡住一宿。他身上依舊是經年那股茶香加著墨香,叫顧氏想起當年情透意濃時,他一夜夜的痴纏,兩個兒子之間只差十個月,他們也曾情投意契,一夜到天亮過的。李代瑁呼息漸熾,暗示亦再明顯不過。顧氏心中冷笑,如今,她已經不稀罕他了。迎上丈夫的眼晴,她依舊笑的嫻雅:“真是不巧,我身上有月信,王爺還是回宮住吧。”李代瑁愣在當場,隨即變臉:“街頭巷尾那些閒言蜚語不過瞎扯,身為親王妃,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不該傳謠亦不該信謠,你這般說話,叫少源兄弟如何看待本王?”顧氏掐著花的手也在抖,聲音尖厲了起來:“皆是你的孩子,無論那一個,我都會認。宮裡那個,只要敢叫一聲娘,我自然也會認他,這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李代瑁自認一生之中,除了跟朱氏有過一夜,並因此而有了兩個孩子之外,在男女之事上,比長安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檢點。王妃顧氏,溫柔婉麗,賢良無雙。滿長安城無人不誇的賢婦,卻一門心思認定他和太后私通,並因此而拒他於床榻之外,整整十年。一回又一回,倆人終是鬧了個沒趣,不歡而散。寶如全然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要離開曲池坊。小母驢和大黃馬當然皆要帶走,野狐和苦豆兒兩個,當然也要陪著寶如一起去榮親王府。曲池坊這點小院子,雖小而五臟俱全。如今還有黑糖的生意,算是個小作坊。張氏正在幫寶如收拾衣服,見她亦是愁眉不展,勸道:“我會好好替你打理院子的,待稻生回來,你仍將他放在曲池坊,替咱們打理著黑糖生意,否則我一個人,真有些忙不過來呢。”寶如點頭,應了聲好。張氏又道:“榮親王府是咱們長安一頂一的權貴之家,你原來跟他家世子爺訂過親,待進了府,切不可行差踏錯一步,否則,多少勢利眼兒,可全等著看你的笑話呢。”這下寶如不高興了:“嫂子,李少源已經娶了妻,夫妻恩愛著呢,您看您這話說的。”張氏噗嗤一笑:“也是,相府的孫姑娘,這些事情不勞嫂子多嘴的。”倆人正說著,李遠芳進來了。她還抱著媛姐兒,迎門便說:“寶如嫂子,我爹叫你過去一趟,說要與你聊會兒天呢。”寶如接過黑啾啾的媛姐兒抱著,要往隔壁去,暗猜李純孝只怕也是要訓自己幾句,叫她到榮親王府後,不要行差踏錯,給秦州人丟臉。自舉子們鬧了一會事之後,李代瑁便撤了秦王李代聖的總裁卷,廣請天下博儒們,為今科會試做考官與裁卷。李純孝這塊茅坑裡的硬石頭,恰就被李代瑁請去做五月恩科會試的總裁卷。此職雖不過虛職,但滿長安的舉子,皆算他的門生,於一個讀書人來說,這也算是一生之中能得到的最高成就了。李純孝本就愛擺架子,如今越發前簇後擁,滿滿一院子的舉子,全是來拜他做師門的學生。他仍是往常那寬衽斕衫,見寶如進來,刻意指一個舉子給寶如捧了個椅子過來,請寶如坐。寶如目測了一下,這椅子止比李代瑁所坐那把太師椅矮著三寸,院中的學子們,在他面前連坐椅子的資格都沒有呢。可見她如今在他心裡,地位已非一般女子能比了。李純孝道:“《三命通匯》裡說,飛龍離天,隨雲入淵。潛龍在淵,隨雲上天。想當年明德在成紀放羊的時候,大約也沒有想象過,他會是皇家血脈。但命數做不得假,潛龍在淵,騰必九天。明德從此前途不可限量,倒是你,我聽說前些日子,你私闖孔廟,帶著舉子們差點就把孔聖人給抬到貢院去了,可有此事?”沙棗樹下,一院的舉子,看似埋頭在讀書,個個兒耳朵伸了老長,皆在聽呢。寶如放媛姐兒在地上,坐正了回道:“有!”李純孝氣的直吸氣,總算因為尊重寶如,還不曾當面斥她,語調裡已帶著氣了:“我也知道,此事皆由明德而起。但是寶如,丈夫要去殺人,妻子若抱腿相阻不得,那怕以身阻刃,也不能遞刀給他。你倒好,他因故不能去殺人,你自己提著刀去了,如此,怎能稱作一房賢婦行徑?”一院舉子,眼神皆在廊下,說是讀書,不過是貓兒唸經,假充善人。耳朵乍了老長,全在聽寶如說話。寶如道:“若非媳婦提著刀去替明德殺人。這院中所有的舉子,今科都沒有機會上金殿,您也做不得總裁卷。伯父,媳婦並非有意不做賢婦,縱容明德,媳婦只是覺得以您的為人,才堪配做今科總裁卷,所以,就提著刀去了。”院中蒲團上的舉子們皆知道今科作廢的真實原因,對於寶如,自然也莫不懷著由心的敬仰。畢竟那一夜季明德被看管起來之後,無人領頭,是她帶著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