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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衡道:“李代瑁有個頭風的老毛病,雖不要命,但擾神,一直以來,藥皆是我爹配的。方才我進我爹書房,無意間瞧了一眼方子,發現他在原來的方子裡,竟加了一味砒石,每幅重達十克,砒石如同砒霜,做藥引不過用一點點,十克是能要人命的。”他眉頭緊簇,欲言又止,當還有隱瞞。寶如厲聲道:“還有什麼事,快說。”方衡下了很大的絕心,又道:“昨日我才發現,我爹養著骻蟲,那東西,當是當年他問你姨娘討來的。”若用那東西下毒致死,李代瑁一準死,罪名還能歸到她身上。而當年李少源中毒,方勳 方勳李代瑁笑:“本王的目的是想培養出個賢明合格能幹的君王而非如方兄你所言想玩弄朝柄。此事不可行你不要再勸我了。”方勳自己掂帕子斟藥,親手遞給李代瑁:“還有明德,在秦州時殺人如麻幾番揚言要率匪起義,那孩子便是您親生的,根基上壞了實在留不得。”說起季明德李代瑁欣然而笑:“方兄怕是對他有成見,我知他殺人如麻戾氣太重。但他是我李代瑁的種根子是正的。本王請方兄來只為聊天這種事情咱們就不要論了。”一個布衣草民,在他跟前指手劃腳妄談政事李代瑁很不滿。方勳應付一笑,連忙道:“老夫不過山野閒客不懂政事妄言爾,王爺勿怪,吃藥吧。”既他不肯簇擁永世子做皇帝,又不殺季明德,一心要與顧氏和離,就沒得商量了,他必須死。方勳去端藥渣,不知怎的,不小心砸碎了藥罐,哐啷一聲巨響,在空蕩蕩的二樓上回響。一碗苦藥湯顫危危到了嘴邊,李代瑁還未吃到嘴裡,只聽凌空一聲破窗之響,一個滿頭長髮的小子仿如一支利箭飛入,一腳踏在他的臉頰上,湯飛藥灑,將他踢了個七葷八素。李代瑁未看清那小子是誰,氣的砸了碗道:“高鶴,高鶴何在?”隨後而入的是季明德,拽起方勳便跑。硫黃硝石之味愈盛,也不知從何處起的火,趁著八月的熱浪,整座清風樓瞬時而燃,火光照亮夜空。李代瑁叫野狐揹著躍下二樓,回頭看匾額朝自己砸過來,畢竟見慣風浪的人,閉上眼睛穩穩挨著,野狐縱腿一個劈叉,匾額從他頭頂飛了過去,砸入池塘之中。看著丈夫自洶洶火光中向自己走來,深紅色的袍簾掖在腰帶之間,露出下面緊束著的酒紅色長褲,兩腿欣長,發雖亂,目如炬,遠遠見她,咧唇一笑,兩頰便是深深的酒窩。寶如兩腿一軟,若非身後的方衡撈著,就得栽到地上。唯一一點煞風景,季明德懷裡還抱著個矮胖胖的方勳。清風樓燃的太快太猛,熱浪帶著火星往身上飛濺,好在清風樓外的護衛們撤的早,此時已經開始滅火。季明德將方勳推扔到地上,見方衡牽著寶如的手,大步走了過來,本是在笑的,忽而一把將他按壓在顆高槐上,一口白牙,兩個酒窩,笑的陰氣森森:“小衡想必又勾著寶如私奔了吧?”方衡訕笑,脖子叫他勒的不停往個仰著:“怎會?咱們倆老表,我怎能幹種事。”季明德腦袋湊了過來,一字一頓:“當然不能。否則的話,往後和悠容成了親,老子親自指個婆子看著,夜夜讓她騎在你身上。”這種私話兒,又不好叫別人聽見,偏寶如兩眼睜圓,唇角口水銜而欲落,正乍起耳朵聽著。方衡還想再說句軟話討饒,季明德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將他打的前仰後合。顧氏滿頭蝙蝠屎,一身酸臭,披頭散髮也急匆匆奔了來,遙遙見李代瑁毫髮未傷站在沖天的火光之中,嚇的往後退了兩步。再看方勳,他一隻手探入靴子裡,遙遙給她一個悽然絕決的笑,忽而自靴中抽出匕首,便朝著正在跟僚臣們吩咐事情的李代瑁衝了過去。寶如捂唇還未叫出聲來,季明德眼疾手快,不知從地上踢了個什麼東西過去,將方勳砸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