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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玉釗賊陰陰的笑著。所以卓瑪必須送給季明德,讓季明德後院失火,疲於應付,才不會整日盯著他。背上的傷如今正在結痂,脫落,正是燥癢難忍的時候。原本,無論受了什麼傷,尹玉釗是不在乎身上留疤的,畢竟男子麼,身體要那麼好看,留給誰看?但上一回寶如撫著他胳膊上的傷痕掉了幾滴淚,尹玉釗便在乎起此事來了。他倒無所謂身上留不留疤,可不想寶如望見傷口便心酸難過,掉眼淚。於是召了幾個御醫來,替他認真配了去疤之藥。今天該是換藥的時候了。尹玉釗也是累極,解掉身上那牡丹封的白袍扔在衣架上,只著中單,兩條長腿踢了靴子,直接伏在廚娘的身上,閉著眼睛,等御醫來為自己上藥。外面喧鬧無比,他的心亦是無比煩躁。尹繼業長劍挑穿孩子的一幕,一直縈繞在他腦海中,那孩子的哭聲,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做了二十年的狗,他原本一直在等尹繼業篡位,待尹繼業謀篡到李氏江山之後,再覷機殺他,尹玉良那樣的蠢貨,僅憑武力攝人的夯貨,一殺一個準。到最後,他一個西海湖畔來的野孩子,將會登頂皇權。那將是多麼輝煌的傳奇,他二十年苦忍,為的就是那麼一天。可如今他快忍不下去了,便嘈雜的音樂不停灌耳湧入,他腦海中孩子的哭泣依舊揮之不去。哪怕那孩子是尹玉良的種,他厭尹玉良到死,但正如同羅綺所說,無論他的父親是誰,孩子生來是無罪的。他想起老外公回回吃醉了酒發瘋,吵著要將他丟給狼,同羅綺將他摟在懷裡,一遍遍的哭與辯解:孩子是無罪的呀,他所有的罪過,便是託生在我肚子裡。那時候,他才不過三歲多,若沒有個娘護著,他也早死了,臭了,混身長滿蛆,像那些被隨意丟棄的死孩子一樣。想起同羅綺,他的心便是一陣陣的刺痛。總有一天,他和寶如,要親手殺掉尹繼業和季明德,帶到她的墓前,以慰她在天亡靈。 喧囂御醫進來了淨手上藥。藥才抹上去便是透骨的癢癢的尹玉釗猛然睜開眼抓起手邊劍鞘便砸了過去:“這他媽什麼東西為何這般的癢?”他身下的胖廚娘也睜開了眼睛。床邊沒什麼御醫替他塗藥的是季明德的小廝稻生。搖著手裡的東西笑嘿嘿道:“生豁麻,灑在傷口上,保證癢死你。”長劍慢慢頂上鬢角來人寶藍面的蟒袍,白衽,白膚琥珀玉冠在這骯髒,喧囂拂塵飛揚的舊屋子裡乾淨爽利的坐著。光影飛過他懸劍似的鼻鋒空氣中絮塵漫天飛揚他一雙乾淨利落的鋒眉下微深的雙眼,隨著尹玉釗的目光掃來略狹眸光如電,譏諷一笑。季明德手持長劍兩頰深深的酒窩:“舅子哥總不肯叫我們夫妻有安生日子過,我能怎麼辦?殺了你?”尹玉釗不知稻生給自己塗的什麼東西,結著痂的細肉絲絲作癢,又火又辣,鑽心一般,癢急攻心,恨不能伸手去抓,偏偏鬢角叫季明德的長劍指著,他一動,季明德的劍便進一寸,穿肉而入。稻生給他塗的東西,是生豁麻。在民間,有種私刑,就叫生豁麻打人。用這東西打人,雖不及藤條會傷人的筋骨,但因其有毒,受刑之後面板會立馬變的紅腫,抽過之處,紅疹皰體滿布,慘不忍睹。非但形狀醜陋,因其有劇毒,許多人捱打之後,痛癢難當,哀嚎慘叫猶如癩蛤蟆的呱呱叫聲,先是嘶心裂肺的叫,遍身不停的抓撓。到最後,聲音漸息,呼吸慢慢停止,一個活人,不傷筋不動骨,只憑表皮之傷,就那麼死了。尹玉釗癢痛難當,腦中嗡嗡直叫,閉上眼睛,汗自額間往外不停滲著:“你倒是殺來看看,你大爺我等著。”季明德賊陰陰的笑,身子略前傾,眸中瞳仁豎成一線,宛如玩弄垂死之鼠的狸貓一般:“若覺得癢,剝了身上那層羊皮,露出你惡狗的本性來,就不癢了,敢不敢?”在寶如面前假裝著偽善,一點點騙取她的信任,騙她的心漸漸傾向他。季明德恨不能一把撕擼下這廝一身的皮,叫寶如看看,他有多麼的黑心黑肺。尹玉釗背上的細肉上,那一層層的結痂被突然橫生的腫塊頂破,鮮血遍佈,癢及骨髓,痛穿五肺,他瘋了一般爬起來,兩手在背上狂抓,抓出一道道血痕來。他身下那慄特婦人在他身上摸了一把,隨即手指紅腫高氣,癢痛不止,伸著手便來撕季明德的臉:“那裡來的惡人,你這般打我的孩子作甚?”季明德使個眼色,稻生一把扯起胖廚娘就走。恰就在這時候,樓梯上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這是寶如,她分明說過今天不來胡市,明天在家裡接待尹玉釗的,可她竟來了。要叫她看見自己這般欺負尹玉釗,可就完蛋了。季明德踢開椅子,轉身想跑,便見身後的尹玉釗獰笑著跳下床。他越過季明德,手中那把長劍出鞘,飛出。廚娘嘴裡還在吼罵:“殺千刀的,我的孩子有什麼錯,有什麼錯你們要這般待他?你這黑心的小子,快替他解了癢,否則我今日打爛你的腦袋。”她脫了硬底木屐,照著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