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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如鬆了季明德的手,道:“去吧。”季明德彷彿頭一天看到卓瑪一般,盯著她看了許久,冷冷問道:“卓瑪,你這些日子在做甚?”卓瑪伸著兩隻手,厥著嘴道:“收蟬蛻呀,您瞧瞧,為了收蟬蛻,我的手粗了多少。”季明德忽而一笑,拉開門,將她放了進來,也不顧寶如臉色越來越難看,將卓瑪壓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棉布直裰一絲皺褶也無,清清落落,可即便他笑的再溫雅,也是個土匪,而非書生。“告訴你嫂子,你九歲那年,我去懷良的時候,跟你母親做過什麼。”季明德柔聲道。卓瑪笑嬉嬉揚著頭,一臉天真:“就聊天呀,還能做什麼。你當時不是為了燒赤炎的王府,劫他的糧倉,放他的奴隸才那麼幹的嘛。”季明德依舊在笑:“瞧瞧,咱們卓瑪說實話的時候多可愛。”忽而一巴掌就呼了過來,卓瑪被打懵了,寶如也被嚇了一跳。“我不在的日子,你在何處?”卓瑪捂著臉,他一掌聒的她半個臉頰都痛,抽抽噎噎忘了撒謊:“在王府,老太妃那兒。”季明德再一巴掌,將她的頭從這一頭疾速搧到另一頭。寶如懷裡抱著個暖爐,心說這人瘋了瘋了。可她向來最怕的就是季明德發怒,無論他打誰她都怕,一嚇,脾氣沒了,怒氣也沒了,跟卓瑪像兩個叫大人打怕的孩子,隔了一張桌子,低眉斂首的坐著。季明德綰起袖子,在銅盆裡嘩啦嘩啦,撩水洗著手:“卓瑪。原本,我是想把義德堂給你的。只要你肯用心經營,十年之後,在這大魏朝中,你將是另一個琳夫人。可你瞧瞧你,鑽頭彌縫享清閒,好吃懶作,惹事生非。事實證明便將義德堂給你,你也守不住。跟你霍大爺回秦州吧,跟他家娘子學學,或者你會學到很多東西。須知,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會老,人貴在自救,你得明白這句話,才能逃開軟骨病,真正站起來,堂堂正正做人。”卓瑪還未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就叫季明德一把搡出門。這一回,是真的給扔回秦州了。回過頭,季明德笑了兩頰深深的酒窩,得意洋洋:“我怎麼就早沒想過,她能替我解釋很多事情。”他是想解釋他和琳夫人的事情。寶如道:“你這番話,該早對卓瑪說的。”她一直給嫣染,秋瞳說的,也是這樣的話。人貴在自救,不能因為是婦人就軟骨病,覺得自己必須依靠男人,堂堂正正的站著,堂堂正正的做人。據此,寶如又覺得也許自己是誤解了季明德。畢竟天下間,還是有像李代瑁,趙放這般,在男女之事上清心寡慾,為人正派的正人君子的。以季明德對待卓瑪的方式,他確實是打算像教養妹妹一樣教養她,只是卓瑪不肯領情罷了。於寶如來說,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便季明德護送過同羅綺,她也不會怪罪他,她只怕他真的像餘飛說的那樣,在烏鞘嶺的帳篷裡和同羅綺有過一夜,那便是無論如何,她都繞不過去的坎兒。義德堂裡外都是人,寶如自然不敢在這兒問那種話,想來想去,還是準備壓到晚上再問。回到榮親王府後,吃了一隻包子,喝了半碗湯,寶如便準備要睡。她上了床,才一拉枕頭,下面滾出個紫檀描金的木盒子來。三寸的長寬,烏油油的,上面鑲著金鎖釦兒,一掰就開。這是她嫡母段氏的舊物,裡面裝一對玉手鐲,段氏贈給她,她不喜鐲子,獨喜歡這小匣子,便拿它收集一些小耳丁,小耳環之類的東西。當然,抄家的時候這東西也被抄走了。顯然,這是落到了尹玉釗手中。寶如閉了閉眼,輕噓口氣,掰開盒子。裡面壓著一隻疊成三角的小包兒,再下面,是一張巴掌大的宣紙,上面只寫著兩個字,牽機。寶如一把將紙揉了,小心拆開紙包,裡面白色晶晶亮的粉沫。牽機是劇毒,無色無味,融茶融水,要人命不過呼吸之間。尹玉釗顯然眼線不止一人,知道她去過義德堂,還知道她和季明德正在氣頭上,若她叫怒氣衝昏頭腦,今夜就該一包牽機下進茶裡,把季明德給毒死的。寶如只將盒子留下,起身把那張小宣紙撕成碎沫,又將那包牽機藏來藏去,藏進了妝臺下的妝奩中,再鎖了起來,這才喊道:“秋瞳。”秋瞳滿院子的亂竄著,不知道在找啥,寶如一叫,她昏頭昏腦的進來了。“二少奶奶,咱的西拉不見了。”秋瞳氣急敗壞,還各處的蒐羅著。恰正月,也到西拉該發情的時候了,整夜整夜咩咩兒的叫春,寶如倒不在意:“隨它去吧,不定過兩天,給咱懷一窩子了,我問你,今兒可有外人來過咱們院子?”秋瞳略索著:“唯有世子妃那院的緋心來過,說是給您送水仙,奴婢讓她擱在書房,與她聊了會子,她便走了。”那緋心是尹玉卿在齊國府時的老人,顯然,尹玉釗在這府中的眼線,就是那丫頭。寶如道:“罷了,我知道了,你且去忙吧。” 海東青傍晚老太妃託人傳了話來說今夜全家一起在盛禧堂用頓飯叫寶如也去。李悠容和李少源並尹玉卿都已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