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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子得了賢妃的準允,前去詢問。片刻,她腳步匆匆,若不是皇宮內苑,怕是要蹦跳著回來的。順了口氣,她笑嘻嘻道:“娘娘猜是甚麼事兒?”“看你笑的這麼開心,難不成是要將那些魚煮了吃?”賢妃隨她笑起,“我可是知道你覬覦它們許久了。”梔子也沒反駁,她頗覺可惜的咂了咂嘴,道:“煮是要煮,吃就不是奴婢的事兒了。”“哦?”賢妃似乎有點猜到了,想要確認。“是芳華閣的珍婕妤,因小產正坐小月子呢。前日裡說粥菜味道寡淡,不肯多吃,想要吃這池子裡養的魚兒。因太醫也說此時多吃朱魚是有好處的,皇上便下令將甚麼連腮紅、琥珀眼、藍如翠都撈了去御膳房做。”梔子羨慕,“都是進貢來的稀有魚種,平日裡只能賞玩的,那位主子竟能吃著。”“皇上對她,倒確實不錯。”賢妃眉眼帶笑,心裡卻是複雜。那一點悵惘,也不知是為了誰。-----------------------------------------------------------------------皇帝下朝後徑去了芳華閣,他擺手讓宮人不必通報,腳步放輕入了內室。雖然規矩定了后妃坐月子的時候皇帝不得近身,但看一看而已,他覺得無傷大雅。床上的小女人雙手一疊窩在枕頭上,厚軟的被子蓋至肩膀處,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她臉兒睡的紅撲撲的,姿勢一動不動,顯得安靜乖巧。果然又是在睡覺。皇帝嘴角逸出一抹無奈而寵溺的笑,上前探了探她雙手的溫度,覺得有點涼,便將其塞進被子裡。動作輕緩。但碧桃還是醒了,從昨晚一直睡到皇帝下朝,她睡的頭都暈了。她睫毛輕顫,好容易睜開了眼,見到皇帝時又呆呆的眨了眨,然後浮起甜笑,帶了點虛弱的味道:“皇上~”伸手攥住皇帝的袖口。這是她慣常的小動作。儘管她為了有坐小月子的樣子,不敢隨意加點數,免得臉色太過紅潤。但皇帝看到她的笑容還是情不自禁的將她抱到懷裡來,軟軟的身子抱起來還是這麼舒服,皇帝摸了摸她的小肚子。心裡嘆了口氣。碧桃順勢愛嬌的倚在他肩膀上,然後問道:“皇上,魚呢?”沉悶的氣氛立時被打破,皇帝挑眉:“魚比朕重要?”也不先問他累不累,渴不渴,一句噓寒問暖的話都沒有,上來就問吃的。小沒良心的東西。碧桃腦袋暈暈的在他懷裡蹭了蹭,小口微張打了個呵欠,像困頓縮在一起的小貓,說話咪嗚般的小聲:“魚可以吃,皇上吃不著呀。”反調戲的感覺真好,她覺得精神好了一點。皇帝掐住她鮮嫩嫩的臉不放,像是要掐出水來,他笑:“不如朕把你丟進魚池子裡,讓你吃個夠,嗯?”掐臉的力道控制的正好,碧桃沒覺得疼,就往皇帝手邊一蹭,月牙眼兒笑眯著:“皇上,掐的手疼不疼?妾身給你吹吹,吹吹。”她這絕對不是拍馬屁,她只是覺得掐人還要拿捏力道,做皇帝好辛苦。她要體諒。皇帝樂了,鬆手摸了一把,低聲笑罵:“小狗腿子。”而後讓人傳膳。“皇上,妾身把那些魚兒吃了,是不是池子裡就沒有可看的了?”碧桃坐在床上,對著小食案上的美食皺了皺小眉毛,好像有點發愁。皇帝還不知道她?這是想吃又怕擔干係的典型,他彈了彈她額頭,笑的輕描淡寫:“再讓他們進貢就是了,吃你的去。”碧桃豎大拇指,皇上,好氣魄。然後樂滋滋夾起那蒸至玉白色的魚肉,塞進嘴裡。含住嚼了嚼吞下,又舔去沾唇的油,享受的眯眼。不愧是珍稀品種,越名貴的東西味道越好,這是真理。尤其是在花別人的錢的時候。殊不知,皇帝此時看她的眼神也像在看一隻珍稀品種的朱魚,恨不得下一秒就吞到肚子裡去。先將魚兒喂結實了,往後撈起來吃的才帶勁兒。等她將盡吃飽時,順著她的髮絲兒的皇帝在溫馨的氣氛下突然開口:“小乖,你當時為什麼要救安選侍?”羽睫輕垂,碧桃如常吃一口粥,道:“如果不救,皇上也許會懷疑是妾身做的。但原先……”她帶了一點無助和不安地放下筷子,“妾身也並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等到後來才感受到他從我身體裡剝離出來的感覺,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怨我?”皇帝心裡有些感慨,果然只要他問,她總是會說實話。不會像其她人一樣說那可是皇子之類一副為了他才如此的話。即使她是為了自己不被他懷疑,但他莫名覺得熨帖,大概是因為知道她忐忑於他的信任罷?而且,終歸是因為他,她才失了一個孩子。皇帝疼惜的撫上她的背脊,語氣變得溫和:“朕曾經答應過你,等你生了孩子就升你為嬪,將孩子養在自己身邊。如今你為了救安選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朕依然升你到嬪位,將安選侍的孩子記到你名下,好不好?”他想了很久,覺得這樣可以補償她。他知道她迫切地、期盼孩子的心。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