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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紫一驚,身子不自覺靠近她,即便低聲也有熱氣兒出口:“你發現什麼了?”語氣中不自覺帶了緊張。若是無關緊要,芸縷頭一個就和主子說了,哪會尋了她來商量主意。暮雲要真做了什麼,芸縷確實該避嫌,但要是為著這一樁反還好些,怕只怕是與主子有關的。“我瞧著,暮雲姐常對著主子發愣。尤其、尤其是腰間,瞥去的次數越來越多。我心裡就不安的很。”她躊躇著一一道來。奉紫眉擰的更緊了:“許是她掛心小主子的安危罷,生怕主子有個磕碰……”“我瞧著不像,”芸縷即刻打斷,另補充一句,“眼神不像。”做奴才奴婢的最要學的是察言觀色,而在宮裡歷練出來的芸縷又比在宅門繡閣裡久待的她們要拿手的多。她說不像,十有□是真的不像。奉紫不禁問:“那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眼光?”芸縷回想道:“很古怪,我也說不真切。雖不像是擔心,但要說是算計謀害,卻又算不上。”奉紫聽後沉吟片刻:“主子眼下正懷有身孕,咱們萬事都要謹慎。你既發現了這一宗,咱們就不能糊里糊塗的放過去,倘若往後真出了事只怕後悔莫及。”她見芸縷點頭,接著道:“為今之計,咱們須先攔著她。衣裳、食物一類有宋嬤嬤在倒不必多愁,但凡她近了主子的身,咱們就要警惕起來。即便是瞎想汙衊了她呢,只等小主子出世再和她道歉便是了。”芸縷贊同:“奉紫姐說的很是,我會繼續注意的。”其實要說奉紫的這些意思,何嘗不是芸縷的意思。只是她到底是比她們後來的,這些主意奉紫可以拿,初曉可以提,她卻只能引著別人的思路去想到這一點,再順勢答應下來。雖辛苦些,比起沒有用武之地的從前,如今主子的賞識更讓她感激萬分。主子身邊的宮人和睦團結,一致護主對外,就是她的心願了。她呵了口熱氣在手心,和與她同做這動作的奉紫相視一笑,接著安慰道:“也許就是我多想了。”奉紫搓了搓手,笑過之後點頭:“過一會子我再去和初曉提這事兒。”分明還是記在了心上。芸縷沒再多說。大門外響起的傳唱聲也沒機會再讓她多說,只聽高聲尖銳:“皇上駕到——”二人連忙回屋準備服侍主子接駕。碧桃捧著肚子上前替進門的皇帝拍去肩上的零星雪花,因只是進院這一晌功夫落下的,撫兩下也就盡去了。但她見皇帝滿面倦怠之色,不由問:“皇上這是怎麼了?”皇帝出口的嗓音先是沙啞,咳了咳才繼續道:“大概是凍著了。”他嘴唇蒼白而乾裂,頰邊隱有潮紅色,碧桃見狀果是信了。她蹙眉責怪旁邊的趙忠通道:“將近小寒,天只有越來越冷的,怎麼好讓皇上穿薄了。可見是你們疏忽,伺候不周。”除了皇后,也只有她一個后妃敢斥責皇帝的近身內侍。偏趙忠信沒半句反駁,只連連應喏,態度恭謹。儘管這是皇上交代下來的事,他們不敢不從。她適可而止的停下問責,讓人扶了皇上入裡屋,自己則挺著肚子鎮定自若的支使一干宮人做活,她讓奉紫去捧熱茶、讓初曉去端熱水、讓芸香再去櫃子裡去嶄新的幹巾,還有讓趙忠信派人去請太醫來開藥方。然後,更是細心吩咐了膳房煮上瘦肉粥,且要多擱一勺鹽,一則免得空腹喝藥傷身,二則有利散熱發汗。她站在床邊指揮若定,不時低頭小心的撫過肚子,平日略顯俏皮的月牙兒眉彎此刻平添幾許婉然。偶爾也會輕聲詢問皇帝的情況,看上去那樣溫柔細緻,讓受到關懷的他不禁失了神。這是她少有的一面。可是賢妃的聲音亦猶如魔音徘徊在他耳邊“不妒不恨不怨,自在從容”。他的視線再次轉到她身上——自在從容。有些話聽到了,縱然反駁的再堅定,亦不自覺入了心。他薄薄的唇不由抿起。碧桃看見了,她親自取來盛水的杯子喂到他嘴邊,體貼道:“皇上可是覺得嘴唇乾的難受?來,多喝些水會好些。”皇帝看了看她,垂眼就著她的手喝下一口。不過是平淡無味的白開水,不知為何,他竟喝出一點茶的苦味。大概是這杯子原先盛過茶吧,他這樣解釋。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有更多,有個小姑娘在旁邊不停和我說話,沒辦法了。總之……我先去吃飯啦~\(≧▽≦)/~ ☆、多雲皇帝突然惱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對這些事突然變得如此優柔寡斷。後宮妃嬪大多是在意他的,在意他的寵愛、在意由他而來的金錢、權利、地位。但他又何須在意她們?可能正因為他放了太多的心神在眼前這個小女人身上,所以一旦聽到她也許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樣,就生出諸多不滿。甚至,有他並不想承認的失落。“皇上,”清甜聲自耳邊響起,接著是撲鼻的白粥香氣,讓他幾乎能夠想象到這粥吃起來如何糯而不膩,“吃幾口病就好咯。”她如稠粥一般的柔軟的語調簡直像在哄孩子,皇帝不由想笑。原是惱的,況且又不是真病,卻仍是由著她喂下整一碗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