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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她急吼吼的邀人作甚。“那皇上的事兒……”芸縷問,原是今日要好生商量的。“不費多少功夫,等我回來再說。”初曉嘀咕:“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寶林,也好學別人開席設宴的,娘娘何須給她這面子……”原本宮裡頭設這些局的人多是高位,從六品的位置著實低了些,但看在她家族的份上,給她面子的人不會在少數,至少新人她能請個全乎。畢竟宮裡頭日子閒的發悶,有人肯牽頭,就有人會湊熱鬧。碧桃掩唇打了個呵欠:“自殿選後就沒怎麼和她碰過面兒,見一見也好。”有些訊息,不自己出馬是不行的。昨天狗皇帝歇在她那兒,難保她炫耀的時候不會透出來一兩句。更何況,她也得探探她的底子。一路分花拂柳,終抵至備了茶果棋盤的閒廳。廳外站著三兩成簇的妃嬪,許是對面的人打趣,其中一人壓折了柳枝扭身藏在後頭,一雙含情目,似嗔似惱的看著。倘有個男人在此,許會怦然心動也說不準。廳里人不少,卻要靜一些,眼下對弈的兩邊正是清秀靦腆的曹選侍和胸有成竹的平修儀。平修儀竟也被請了來,這就讓她有些訝異了。宮裡誰人不曉平修儀和貞寶林關係惡劣,這回給貞寶林這個面子也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曹選侍不知道是敏銳還是分心,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抬頭往這裡看了一眼。她眼裡的眸色依舊是碧桃上回見的那般暗沉,然後在接觸到碧桃視線的一瞬飛快地低了頭。手中拈就的黑子“啪嗒”一聲落在棋秤上,平修儀看她一眼,不知是對棋局還是對她的舉止看不上,搖了搖頭。她唇線抿的更緊了。平修儀慢條斯理的收了子,起身看向碧桃,行了簡禮,笑道:“可算等著貴妃娘娘來了。”周遭的人一同矮□去。碧桃悠然踱到廳內,尋了椅子坐下方是叫起,她道:“不必拘了性子,方才做甚麼,繼續就是了。”廳內因碧桃的到來氣壓稍低,過了好一會兒場子方熱起來,眾人嬉耍如常。但來了許久,就是不見邀人的正主兒貞寶林。不待旁人問,東道主終於姍姍來遲。她後頭跟著的侍女手中託了一副卷軸,看那神秘的模樣倒像是裡頭藏有玄機。她慵慵啟唇,先與眾人告了罪,接著笑道:“因手上有一件奇巧的物事想取來給各位一品,家中帶來的東西多,找了好半天兒才找到,所以來遲了。讓各位久等——”看來不止炫寵,還炫富來了。碧桃心想。不過眾人的好奇心也因此被吊了起來,皆停下了手上的活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小話兒,猜那畫裡畫的是什麼奇景。卷軸由兩個宮女捧著逐漸展開,一位雲髻峨峨,仙袂飄飄,儀態萬方的仕女躍然紙上。人物刻畫精緻,線條流暢,兼之色彩鮮明,情境宛若真實,確實是幅好畫。“就是不知貞寶林所說的奇巧之處在哪兒?”平修儀開口,問出了眾人的疑惑。貞寶林不慌不忙的一笑,吩咐宮女碰來酒盞,放到畫中人的面前輕搖淺晃。那酒氣燻騰,且繞且撩,過不久,就見那仙欲去的仕女雙頰醉紅,如飛霞抹就。整個人也因此散了仙氣,更露真實。見眾人看怔了,貞寶林勾唇笑道:“這幅美人醉妝,可是奇巧有趣?”眾人見了這新奇之物,自然對擁有它的主人產生仰望敬佩之感。不少人順了她的話捧場,然後湊上去欲看個仔細究竟。貞寶林掃過周圍,唯見貴妃一人興致缺缺的坐在那兒,不禁眉頭一皺,心裡的喜色淡了下來。她讓元霜應付旁人的問題,走到碧桃身邊,輕聲問:“貴妃娘娘好似對妾身這幅圖不以為然。”碧桃倒不是不以為然,她初看到時也是驚歎,但是她調整的快,驚歎過後就趁摸了個時間,神思開始飄到了怎麼解決皇帝的壞心情這件事上。但是對著敵人,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她輕描淡寫地道:“還好。”貞寶林見她這模樣,不依不饒的笑道:“昨兒皇上見時可是喜歡的很,看了好半晌都不肯讓妾身收起來。皇上說——”她笑低了下去,輕的像在碧桃耳邊:“妾身醉酒的模樣,就如這畫中之人般——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原來貞寶林昨晚就把畫拿出來了,今兒竟還要找上大半天。”碧桃面上還是不見惱怒,反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說“這記憶力得多差啊”。貞寶林臉僵了,這會兒是她被碧桃惹的惱了。她袖中的指甲掐進掌心,更接著道:“說起來,妾身還要多謝貴妃娘娘呢。聽說那藍田浴池是當初皇上為娘娘砌的。現今倒便宜了妾身,昨兒妾身喝酒後膩了身汗,然後就與皇上——”語頓在引人遐思之處,她敘述的口吻甜蜜,笑容燦爛。存心是氣不死人不收手。她就不信貴妃當真淡然自若到這個地步,那她就真要懷疑貴妃待皇上是否真心實意了。哪兒有女人不吃醋?這回碧桃確實不爽了,皇帝就算了,雖然自己用過,但是她暫且沒能力控制的了他的思想和行動,她一向是盡力而為,做不到便罷。但是皇帝要是跟個別的女人在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