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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這會兒還站在那裡殷殷嘆氣,等嘉木領著太醫入了門檻,那一門心思的哀愁都嚇跑了,她狠咬了下嘴唇,破的皮兒瀰漫出一股子血腥氣,方忍住那聲驚呼。“碰咚”小几上的笸籮被碰了下來,裡面未完的繡品灑落,並著針線翹頭剪一塊兒凌亂的落在那兒。淑妃的臉色在肉眼可見的程度下白了。雖然她久經後宮事遮掩的快,但足以讓不知情的嘉木收入眼中。她心裡惴惴,暗道人已經拉過來了,再推回去豈不刻意。就當做沒明白過來——她也確實不瞭解,就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什麼——只如平常來待就是了。因這位太醫是新面孔,從前沒見過,她便特意介紹了一句:“主子,這位是太醫院的文太醫。”想了想,又添上句話:“文太醫近來常給熙妃娘娘看診,醫術了得。”要是別人家的主子聽了這樣的話,少不得厭棄那個開腔不經腦子的宮女。但自家主子她是知道的,既是和熙妃搭上關係,娘娘少不得要探一探。叫“貴妃”刺人自然是缺心眼兒,現在正式冊印沒下來,她稱呼熙妃也無事。至少,在知道什麼秘密之前,她得傳達出自己很忠心很有用的訊息才行。淑妃秀長的指甲掐進手心,她一向不戴護甲,掌心沒被刺破,那指甲卻硬生生折斷了一截。她漫不經心的頷首道:“知道了,去給文太醫倒杯茶來,別怠慢了。”“喏。”等嘉木一走,嘉蘭逡了眼對視的兩人,輕手輕腳的去將門掩上了。淑妃心裡震盪不已,可驚容不過曇花一現,此刻外面再瞧不出半分來。她淡淡道:“你怎麼在皇宮?”文太醫手握成拳,又慢慢舒開,公事公辦地輕聲道:“微臣先給娘娘請脈。”嘉蘭去端來團凳,復給娘娘手腕上搭了一條錦帕,看文太醫的手搭上去,心都顫起來。她雙手緊絞,竟是想把對方推開來,再不讓他靠近娘娘一寸。讓人看見、讓人看見該怎麼辦……直到現在她才恍惚覺得,原來這才是老天爺給娘娘的劫。“現在能說了。”淑妃話語裡不帶一絲情緒,淡淡瞟著面前的人,彷彿他真的是太醫,更是她生命裡無關緊要的一個人。“你入宮之後,我去求了祖父,就跟著進了皇宮。”文太醫請完左手脈,讓淑妃換了另一隻手,他把脈時再穩當不過,連一點激動之下的抖動也無,“不過你父親恐怕我的存在對你不利,找人打壓我,你我方現在才見面。”事實上,若不是皇上看重他制特殊藥品的能力,他一直會是不被重視的小御醫,忙忙碌碌的做這藥童的活,受著長者的“指點”,永遠不可能被派去給高位娘娘看診。拆散了他們的人,卻是他們重見的媒人,這發展還挺有意思的不是嗎。淑妃看了看他,“文太醫的稱呼是否有誤?”文太醫從善如流,起身恭敬道:“娘娘身體康健,並無大虞,想來是心神勞碌,將養幾日即可。”他語頓,“身病可治,心病難醫。娘娘切勿過於煩緊身外之事。”淑妃揚起初見後的第一個微笑,“與文太醫何關?”文太醫還想再說,忽而聽見門外傳來不尋常的聲音,極是細微。因他天生五感優於旁人,對這些變化再瞭然不過。有人偷聽。他一個眼神,早年為兩人打過掩護的嘉蘭當即心領神會。她臉色微變,奪門追出去,可宮廊不遠的轉角,只看到宮製衣角飄起,轉瞬就沒了蹤影。等她來到拐角處時已是無人,最終沒有將人捉住。“娘娘,只看見是個小太監……”她愧疚的走進殿內。淑妃沒有怪她,當時沒有太過防備,三人離門都不近。想必是嘉蘭搶到門邊時的腳步聲過疾驚動了他。但是追不到,總歸是場禍事。“修遠。”她婉轉如潺潺溪水的嗓音輕喚,眼神寧靜的看著他,一如他們初識在江南石橋之上。她持著傘,他揹著醫箱,兩人擦肩而過,卻有連綿的雨霧在心底氤氳。“幫我這一回,可好?”等到選秀結束,大皇子、二皇子的滿月宴過去,貴妃的冊封禮也完成了。一時之間,前來慶賀的新生代宮妃絡繹不絕。其實巴結奉承是一回事兒,她們也不想整天來呀,這不是上趕著討嫌麼。但是誰讓霞帔選出來之後,皇上就沒踏足過新人的屋子,整宿整宿的歇在搖光殿?端著架子不來?再不來那些宮人都不把她們當后妃看了。不過就算來了,接待的也多不是貴妃娘娘本人,三位貼身大宮女能見其一已經是給面子了。偶爾到了殿門口,茶都不讓進去喝一杯,看門的宮女兒就笑眯眯地說:“昨兒人多吵鬧,把咱們大皇子、二皇子給驚著了,奴婢可不敢做主讓幾位霞帔進來。”不敢做主,不敢你先去問你主子讓不讓我進啊!這是不敢的態度嗎?她們心底暗罵,面上到底好言好語的關懷了一番兩位皇子,然後訕訕離開了……一旦關乎皇子,連太后娘娘都捧著順著,她們還有什麼可說的?這邊走了一撥,緊接著云溪也帶著人來了。她衝撞淑妃犯了大過本該退選,又或者直接送到尚宮局去,但底下人一見雲露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