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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明的手裡拿了一個木質相框，裡頭有一張頗有年頭的照片。一對夫妻含笑擁著一個齊劉海的少女，幸福甜蜜的氣息彷彿隨時要透紙而出。方黎明用手指摸了摸女孩的臉，低聲喃喃：&ldo;寧夏……乖女兒……生日快樂！&rdo;孫婆婆自打照面，便對彬彬有禮的杜維安留下了十分好的印象。杜維安在上班時間便經常抽空去看望外婆。孫婆婆開啟門見是他，每每便笑道：&ldo;杜先生，你今天又有空啊。&rdo;杜維安淡淡微笑：&ldo;是啊，正好路過附近，就順便上來看看外婆。&rdo;外婆自然不認識他是誰。每次來，杜維安都很恭敬地跟她打招呼：&ldo;外婆，我是維安。&rdo;但外婆轉頭就忘記了，有時喚他&ldo;黃先生&rdo;，有時又叫他&ldo;李先生&rdo;。孫婆婆也見怪不怪了，嘆息道：&ldo;不用費力氣去糾正她，反正過一會兒就不記得了。&rdo;那天，他見了外婆後，整個人受到了刺激，他一聲不吭地來到了方先生的辦公室方黎明見他的模樣，便知他有話要說，遣散了隨身人員：&ldo;維安，現在辦公室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rdo;杜維安的手握緊了鬆開，鬆開了又握緊，開了口：&ldo;外婆她得了老年痴呆，方先生你知道嗎？&rdo;方黎明的臉色霎時凝重了起來，他長長地嘆了口氣：&ldo;我知道。&rdo;很多話齊齊地湧上來，堵在杜維安的喉嚨口。他知道有些話是不便說出口的。方黎明撐著手臂從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起身：&ldo;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這些年來什麼都不做？&rdo;杜維安不言，頓了許久方答：&ldo;我知道她們不肯接受。&rdo;方黎明苦笑：&ldo;我想了很多的辦法。但是，寧夏她很聰明……我安排人去夜市買她的東西，可每次都被她輕易識破……&ldo;她甚至不讓我見……&ldo;維安，誰會想到我方黎明想見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必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跟做賊一樣……&rdo;方黎明的聲音充滿惆悵。這一日，杜維安又來了，孫婆婆進了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水，出來卻見他瞧著寧夏小時候的照片正出神。孫婆婆瞧出了異樣，聯絡到杜維安一直叫的那聲&ldo;外婆&rdo;，立刻心明如鏡：&ldo;原來杜先生認識我們寧夏啊。&rdo;杜維安不語，只笑了笑。這就是預設！孫婆婆越發篤定了。她含笑道：&ldo;不是我誇哦，我們寧夏啊，可真的是個打著燈籠也難挑的好姑娘。別的不說，就說孝順吧，這年頭，哪裡還能找到像她這樣孝順的孩子。杜先生，你是個會識寶的人啊。&rdo;杜維安好一會兒才說：&ldo;孫婆婆，你不要告訴寧夏我經常來看外婆。就算她問起，你也不要說。我不想讓她知道。&rdo;做了那麼多的事情還都不想讓寧夏知道。這年頭，很少有年輕人這麼耐心、細心、有愛心，孫婆婆越瞧越覺得杜維安這個人好。她拍著胸口保證：&ldo;好好好。孫婆婆不說，孫婆婆什麼都不說。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啊，你們年輕人自己解決。&rdo;由於在墓地耽擱了時間，沈寧夏匆匆在菜場買了菜回家，開啟門，驚愕萬分地在自家的小客廳看到了杜維安。起先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她瞪眼許久，杜維安還是沒有消失。他正端著碗在喂外婆吃東西。沈寧夏臉色頓時沉了下來：&ldo;你怎麼在這裡？&rdo;杜維安抬頭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只輕聲哄外婆道：&ldo;外婆，來，再吃幾口。&rdo;沈寧夏把門打得大開：&ldo;請你離開。&rdo;杜維安語氣低緩無奈：&ldo;我只是想陪陪外婆而已。&rdo;沈寧夏冷笑：&ldo;杜維安，樹皮都沒有你的臉皮厚。這裡誰是你外婆。&rdo;杜維安不語。這樣尖銳如刺蝟的寧夏，叫人心疼不已。此時，孫婆婆含笑從廚房出來：&ldo;寧夏，回來了啊？&rdo;沈寧夏的面色緩下來：&ldo;孫婆婆。&rdo;孫婆婆瞧著屋裡頭不大自然的兩個人，益發誤會了起來：&ldo;今天社群有個老年活動，我這就要過去了。這杜先生啊，來了很久，陪阿香說了半天的話，他還做了一桌子菜呢。&rdo;原來孫婆婆提過的那位在街頭找到外婆的好心人就是他。他還做了菜，什麼菜？沈寧夏轉頭，又愕然地發現靠牆而擺的小餐桌上，擺滿了菜餚。孫婆婆走時還不忘體貼地替兩人掩上門。可屋子裡的兩個人卻陷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