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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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道了謝，打算再去買點礦泉水，問陸適：&ldo;再給你帶點粥上來？&rdo;&ldo;隨便買點吃的，餓死我了。&rdo;陸適舔了下板牙，疼，他蹙眉，&ldo;買個熱水瓶，我喝熱水。&rdo;高南去買東西，陸適扯了扯點滴繩子，上面有半袋。繩子細長透明，中間的液體滴得不急不緩，他恍惚了一下，想起了那根連線天空的黑色繩子。忘記問高南了，s……r……？正想著，聽見對面那兩位病友的話題從某豔星的某段豔史轉移開了。病友一號說：&ldo;我老婆說門診那邊還有記者呢，今天可熱鬧了，警察都來了。&rdo;病友二號：&ldo;記者還沒走？要我說那些爬山的一個個都是傻逼，吃飽了撐的，都是閒得慌，你爬就爬啊，有本事爬得上去再爬下來啊，結果上去了下不來，浪費警力！&rdo;病友一號：&ldo;哈哈哈，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聽說裡面還有個孕婦，救下來的時候那些警察都蒙了，留了一大灘血，大著肚子爬山，在山上被困了一晚上，說出去人家都不相信！&rdo;病友二號：&ldo;哎喲，那孩子沒了啊？&rdo;病友一號：&ldo;我老婆說好像救回來了。&rdo;病友二號：&ldo;嘖嘖，跟小強一樣的哦，這樣都沒有掉。&rdo;病友一號：&ldo;我說她就是神經病！&rdo;病友二號：&ldo;我看他們這些什麼驢友驢友的，都是神經病，一點腦子都沒有，幾歲的人了啊，都是腦殘。&rdo;陸適的臉色精彩紛呈，毛筆一沾可以作畫。他輕輕咳了一聲，按鈴叫護士。等了三四分鐘護士才慢吞吞地進來，&ldo;什麼事？&rdo;陸適忍著脾氣，說：&ldo;點滴好了。&rdo;護士看了看，幫他拔出針頭。又等了一會兒，對面倆病友還在批判&ldo;腦殘的驢友&rdo;，高南還沒回來，陸適口渴的厲害，索性起c黃，拿起空的礦泉水瓶走出了病房。雨勢漸大，地上的塵埃被一陣陣捲起，從窗外望去，樹枝都偏了個兒，醫院大樓對面的商鋪，有幾家招牌燈都已經亮了起來，天色陰得像是五六點。四人間病房裡堆著幾個包，兩件印著&ldo;sr&rdo;標誌的黃色制服，還有一些搜救裝置。鍾屏打著哈欠，在c黃上翻了個身，臉上被砸了一個紙巾團。&ldo;你到底是來照顧我還是來睡覺的啊？&rdo;鍾屏揉揉眼，貪戀c黃上的溫暖：&ldo;我困啊。&rdo;隔壁病c黃上的邁邁又扔了一個紙巾團：&ldo;別睡了，幫我掏根菸。&rdo;鍾屏半蓋著眼皮，摸到c黃頭櫃的包裡，從裡面拿出煙和打火機扔過去。邁邁點上煙，看著她說：&ldo;這麼困，你也抽一根提提神。&rdo;鍾屏半天沒反應，過了會兒，她突然爬了起來，直愣愣地看著邁邁。&ldo;……幹嘛？&rdo;鍾屏下c黃走過去，拔走她嘴裡點燃的煙，說：&ldo;在病房呢，注意點！&rdo;&ldo;哎喲‐‐我的乖寶寶，病房裡又沒別人，你還給我，哎，別掐了呀，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你！&rdo;鍾屏伸了一個懶腰，拿起一隻塑膠小臉盆，再從包裡掏出一塊小毛巾，說：&ldo;你安分點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心再把另一條腿摔斷！我也就陪你一晚，明天我就趕回市裡去了。&rdo;邊說邊走了出去。身後一串挽留：&ldo;啊？別啊‐‐&rdo;走廊盡頭可以打熱水，邊上還有一個水池，有病人家屬在洗碗，鍾屏接好熱水，等對方走了，她才把臉盆放進水池裡，又接了點冷水，擺到檯面上，甩了甩毛巾擰乾，趁著熱氣騰騰，洗臉擦脖子。陸適看見不遠處的人拿著一塊粉色小毛巾，擦過嘴唇，再滑過纖長的脖頸，鎖骨處曲線優美。她還穿著黃色的制服褲子，只不過上身的外套已經脫去，剩下一件貼身的黑色背心，腰肢果然不盈一握。陸適慢吞吞地走過去；她還在擦胳膊。陸適擰開礦泉水瓶蓋；她把毛巾扔回臉盆裡。陸適開啟熱水龍頭；她重新擰毛巾。瓶口對準接水，塑膠瓶急速收縮，陸適沒留意；她又開始擦脖頸。關龍頭，陸適走到她背後；她擰乾毛巾。&ldo;喂‐‐&rdo;陸適喝了口水，滾水燙過嘴唇和舌頭，他齜了一下，塑膠瓶撞上小背心，從他手中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