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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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一片中，淡淡的熱氣貼著她的臉頰，近得彷彿一轉頭，就能貼上對方。&ldo;怎麼又瞎動，&rdo;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ldo;繼續說。&rdo;鍾屏張了張嘴，半晌，道：&ldo;你既然已經加入了，希望你能認真對待。&rdo;&ldo;嗤‐‐&rdo;頭被固定住，對方走到了她身後，粗糲的指腹又從她的臉頰上刮過，三角巾被調整了一下位置。枕骨下方打結，鍾屏清晰地感覺到後脖頸上那雙正在動作的手。他似乎做得很認真，一聲不響。打完結了，他也沒吭聲，還站在後面。鍾屏摸了兩下，&ldo;可以了。&rdo;過了會兒，結拆開，三角巾繞到了前面，鍾屏重見光明。鍾屏搖了搖頭，視線有點模糊，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又走到了和她面對面的位置，單手扶著椅背，彎下腰，像是將她圈進了他的範圍。陸適看著她，說：&ldo;我這還不叫認真對待？&rdo; 請你吃飯鍾屏終於知道剛才她被蒙著眼睛時，陸適離她多近。陌生的呼吸從她的臉頰唇畔一晃而過，她第一次看清陸適的五官。陸適單眼皮，雙眼有些狹長，下眼瞼處較立體，看著像天然的臥蠶。他鼻樑高挺，唇形微豐，加上一雙劍眉，嚴肅時冷冽犀利，看起來並不好接近，不是個易相處的人。此刻他眉微挑，不太正經。鍾屏臉微熱，皺眉往後躲：&ldo;行了，繼續，別浪費時間。&rdo;說著就要站起來，對方卻手上用力，扣緊椅子。他擋著路，她又推不開椅子，一時被困在原位。陸適說：&ldo;先回答。&rdo;鍾屏：&ldo;你要說話就好好說話，靠這麼近幹什麼。鬆開。&rdo;陸適哼了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起腰俯視她。鍾屏仍有點不舒服，臉上溫度還在，她鎮定慣了，心裡倒不慌不忙，&ldo;你什麼時候不遲到了，什麼時候才算開始認真，至於現在‐‐&rdo;她視線往三角巾上一撩，&ldo;快點吧，你才完成了三個。&rdo;陸適盯了她一會兒，許久不動，眼神有點怪異。鍾屏用眼睛催他。半晌，陸適慢慢地抖開三角巾，問：&ldo;包哪裡？&rdo;&ldo;肩膀吧。&rdo;陸適依照步驟，把三角巾包到鍾屏肩膀上，突然笑了聲，說：&ldo;你這人吧，我也算看明白了‐‐&rdo;鍾屏不解，疑惑地看向他。&ldo;就是個老太婆，&rdo;陸適彎下腰，跟她對視，&ldo;白瞎了一張臉！你小時候的願望是當老師吧？&rdo;鍾屏：&ldo;……&rdo;包紮肩膀，陸適還有點印象，時不時地瞄一眼邊上的學員，偷個師，很快就完成了。從上往下，接下去就是胸口。鍾屏抬起胳膊，陸適把三角巾的頂角對準她的肩fèng，底邊貼在她的胸口下方，慢慢往上翻。這一下，他站在她背後，把她整個人都圈住了。她更顯得小巧。陸適從上往下看，視線停留在她的胸口，手就在她的胸兩側。鍾屏見他沒動作，叫了他一聲：&ldo;喂。&rdo;&ldo;嗯？&rdo;陸適聲音低低的。鍾屏彆扭地動了動，說：&ldo;繞到後面打結。&rdo;&ldo;嗯。&rdo;陸適稍稍一勒，三角巾包裹住了鍾屏的胸，他彎著腰，動作有點慢，低聲道：&ldo;差點忘了，我該請你吃頓飯，怎麼說你也是我救命恩人。&rdo;鍾屏僵直著背，回道：&ldo;不用，你已經送了錦旗了。&rdo;&ldo;錦旗是送給sr的，&rdo;陸適又嗤笑了聲，&ldo;再說了，你不是說我連上面的字都沒記住麼，誠意不夠啊。就這樣，晚上請你吃飯。&rdo;鍾屏沒搭理他，&ldo;快點打結。&rdo;十幾種包紮部位，一個一個地完成，接下來的進度仍舊不急不緩，鍾屏偶爾還要指導陸適。到最後剩下了手部包紮，陸適抓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包成一隻豬蹄。鍾屏點點頭：&ldo;可以。&rdo;陸適給了她一記狐疑鄙視的眼神，放開了她的豬蹄。一直到下午一點，培訓老師才讓大家去吃飯。時間緊任務重，午飯只能隨意，鍾屏帶著大家就近去了一間小飯館。飯館確實小，裡面只有三張小桌，包廂擠得轉不過身，不如外面搭的棚子好。棚子底下有兩張大圓桌，座位能湊活。鍾屏先點了三道菜，剩下的讓大家各自點些。陸適沒跟鍾屏一桌，兩人恰好在一條斜線上，扭頭就能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