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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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慢慢往回走，路上陸適接了一個電話，高南打來跟他說陸學兒的事，他一邊應付著，一邊注意著鍾屏。見鍾屏盯著一家小吃鋪，他小聲問：&ldo;想吃？&rdo;&ldo;嗯？&rdo;鍾屏看向他。電話那頭的高南聽見了，說：&ldo;什麼？&rdo;陸適：&ldo;沒什麼，不是跟你說。&rdo;高南：&ldo;……你邊上有人？&rdo;陸適：&ldo;啊。&rdo;高南：&ldo;方不方便說話？&rdo;陸適：&ldo;那點破事兒，我爸要見她你就把她帶去，說不定一屍兩命再氣死一個，正好。&rdo;又冷笑，&ldo;不過就她那慫樣，你請不動她。&rdo;高南：&ldo;……&rdo;鍾屏聽見，詫異地看了眼陸適。陸適對上她的視線，正了正色，對電話那頭說：&ldo;啊，那回頭再說吧，掛了。&rdo;手機塞回兜裡，他朝小吃店示意，&ldo;走，買點嚐嚐。&rdo;店門口壘得高高的一堆小吃，一圈一圈的金黃色，油炸的，看起來挺脆，不知道是什麼，陸適問老闆：&ldo;這什麼東西？&rdo;老闆說：&ldo;這是饊子，很好吃的，買幾斤吧。&rdo;陸適也不問鍾屏，做主道：&ldo;你看著稱點。&rdo;&ldo;好嘞，&rdo;老闆把饊子裝袋稱重，嘴上不停地說，&ldo;你們沒有吃過這個是吧？&rdo;&ldo;沒吃過，&rdo;陸適看向鍾屏，&ldo;你吃沒吃過？&rdo;鍾屏還在想著那句&ldo;一屍兩命再氣死一個，正好&rdo;，突然聽見陸適問她，她回過神，搖頭說：&ldo;沒有。&rdo;老闆笑道：&ldo;這個可以幹吃，當零食當飯都行，還可以當面條煮，下火鍋，打個蛋放點糖，好吃得不得了。我這家店有名的，還上過報紙，你們吃的好再來光顧！&rdo;稱了滿滿一大袋，陸適付的錢，轉身把塑膠袋給鍾屏，&ldo;吃吧。&rdo;&ldo;我嚐嚐看。&rdo;她不拿袋子，掰了一點下來，吃了一口，嘎嘣嘎嘣脆，很香。&ldo;好吃？&rdo;陸適問。鍾屏點頭：&ldo;好吃。&rdo;陸適也掰了點下來，嚐了嚐，還不錯。陸適拎著袋子，兩人邊吃邊走。經過清韻書院，鍾屏突然喊停：&ldo;等一等。&rdo;&ldo;嗯？&rdo;陸適一瞧邊上的建築，問，&ldo;怎麼，想進去看看？&rdo;鍾屏打量著：&ldo;晚上應該不能進吧。&rdo;&ldo;試試看。&rdo;陸適繞過花壇，走向書院大門。大門緊鎖，不見光亮，陸適敲了幾下，&ldo;有人嗎？&rdo;得不到回應。鍾屏說：&ldo;算了，晚上肯定不開放。&rdo;她掏出手機，遞給陸適說：&ldo;你幫我拍張照。&rdo;陸適挑眉，接過她的手機，正要去拍，鍾屏又喊住他：&ldo;等一等等一等。&rdo;讓他開啟塑膠袋，又掰了一根饊子。&ldo;好了。&rdo;鍾屏說。陸適也不覺得煩，走遠一些，讓她站好。鍾屏極上鏡，臉小，身材嬌小卻比例好，舉著一根饊子微笑，對著鏡頭無比自然。陸適給她連續拍了好幾張，還讓她多走幾步換個背景，鍾屏也不反對。陸適越拍越順手。他很少拍照，手機攝像頭更像擺設，拍人更是少有，今晚卻開了先河。鏡頭裡的鐘屏大方自然，或給個側臉，或笑得眉眼彎彎，不怯不矯情。他心臟又被踹了幾下，隔著手機螢幕，他眼神越來越深。鍾屏見差不多了，先喊停：&ldo;好了，拍了一大堆了。&rdo;陸適一時不想停，說：&ldo;再換個地方拍幾張？&rdo;&ldo;不用，這些夠我用了。&rdo;&ldo;用？&rdo;鍾屏笑笑，沒說話。離開書院門口，兩人繼續往回走。饊子量多，吃著最好消磨時間，陸適時不時地停一下，把袋子開啟，鍾屏這時會低下頭拿，頭髮自然垂下來。他盯著她的頭頂，看她慢慢抬起來，咬一口細長蘇脆的饊子，嘴角微微上揚，嬌俏無比，根本不像會從170米高空降下來的人，也不像將自己置身飛瀑的人。更加不像會從直升機上滑下繩子，將他救出的人。鍾屏又低下頭掰了點下來。陸適忍不住，抬起手，將她的頭髮挽到耳後。鍾屏抬起頭，愣了愣，掰下來的饊子還拿在她手上，她退後一步，一時有點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