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3：天與地，有一根繩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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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南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漬，身子微晃，盯著螢幕上的號碼看了半晌，遞給章欣怡：&ldo;接。&rdo;章欣怡一愣，不動。&ldo;接！&rdo;高南命令。章欣怡顫了下，緩緩地，去拿手機。&ldo;知道要說什麼嗎？&rdo;章欣怡看著他，按下接聽，話筒裡是熟悉的聲音，&ldo;喂，陸適。&rdo;高南示意。章欣怡嚥了咽口水，說：&ldo;鍾……鍾屏，是我。&rdo;鍾屏：&ldo;……你？&rdo;&ldo;我……章欣怡。&rdo;&ldo;章欣怡？……陸適呢？&rdo;&ldo;他……他現在不方便。&rdo;&ldo;……你怎麼拿著他的手機？&rdo;章欣怡看向高南，高南面無表情。章欣怡道：&ldo;他喝多了……我在照顧他。&rdo;鍾屏：&ldo;……&rdo;章欣怡：&ldo;我先不跟你說了，還有事，拜拜。&rdo;電話一掛。高南瞥著她，冷冷一笑，從她面前走過，眼神中的嘲諷讓章欣怡一個激靈。章欣怡道：&ldo;你那什麼眼神，是你讓我說的！&rdo;高南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章欣怡站在原地，死死地捏著手機。臥室裡，鍾屏放下手，直愣愣地盯著手機看。小堂妹躺在邊上，關心地問：&ldo;姐，怎麼了，姐夫有事？&rdo;&ldo;……嗯，估計有事吧。&rdo;&ldo;你別太擔心，等明天他上家裡來就好了，伯母嘴硬心軟，等她看到姐夫真人，再聽他解釋一下，很快就會氣消的。&rdo;&ldo;……但願。&rdo;鍾屏頓了會兒，又去撥陸適的號碼，這回變成了關機，她不信，又接連試了兩次。最後鍾屏把手機擱到一邊，拉起被子，關c黃頭燈，躺了下來，&ldo;睡覺了。&rdo;過了會兒，小堂妹問：&ldo;姐，你說姐夫他會不會騙你？&rdo;邊上許久沒回，&ldo;姐，你睡著了？&rdo;等了一會兒，依舊沒聲，小堂妹掖緊被子，安然入睡。黑暗中，鍾屏遲遲未闔眼。陸適一路驅車，闖進鍾屏小區，在樓下胡亂一停，跑進裡面，連按電梯，終於等到電梯門開啟，他按下樓層，手扶著轎廂。一層一層上升，&ldo;叮‐‐&rdo;他衝出電梯，大力拍門。拍兩下，沒人開，陸適喊：&ldo;鍾屏，開門！&rdo;繼續拍，依舊沒人。他使勁砸：&ldo;鍾屏，鍾屏！&rdo;砸了十幾下，隔壁業主開門說了聲，&ldo;輕點，都幾點了！&rdo;陸適根本聽不見，他翻找手機，口袋掏遍，只翻出了煙和打火機，還有幾串鑰匙。陸適低頭拍門，喊：&ldo;鍾屏，鍾屏。&rdo;額頭抵住門板，聲音放得極輕：&ldo;鍾屏，幫我開開門，鍾屏……&rdo;&ldo;鍾屏，起來，幫我開門。&rdo;&ldo;幫我開開門，開開門，鍾屏……&rdo;天漸亮，鍾屏朦朧睜眼，輕手輕腳下c黃，進衛生間洗漱完，走出臥室。鍾媽媽給保姆列了選單，聽見動靜，轉頭看了眼，說：&ldo;你來看看選單有沒有問題。&rdo;鍾屏走過去。&ldo;他有什麼忌口的，你劃掉，待會兒王阿姨去買菜。&rdo;鍾屏道：&ldo;他什麼都吃，選單挺好的。&rdo;鍾媽媽想了想，又寫幾樣，交給保姆，問鍾屏：&ldo;今天起那麼早，不跑步？&rdo;&ldo;不跑了。&rdo;鍾媽媽也不多問，拍拍她的臉：&ldo;那別賴沙發上，去，自己上廚房盛粥。&rdo;吃過早飯，鍾屏陪媽媽看電視聊天，小堂妹乖乖地在臥室做寒假作業。九點半，保姆進廚房準備，陣陣香氣從門fèng裡漏出來，在小區裡下完象棋的鐘爸爸回來一聞，說：&ldo;餓死我了這香味。&rdo;鍾媽媽道：&ldo;再等會兒，先吃兩塊餅乾。&rdo;邊上鍾屏起身離開，鍾媽媽看了她一眼。鍾屏回臥室打電話，一如昨夜，手機關機，她連發數條微信，小堂妹在邊上擔憂地問：&ldo;姐，怎麼了？&rdo;&ldo;沒事，好好寫作業。&rdo;接下來兩小時，她來回三四次，打電話發資訊，直到過了十二點，鍾媽媽把遙控板用力一摔，怒氣衝衝：&ldo;你再敢躲房裡打個電話試